“咚!咚!砰!”
陳曦越敲於永的房門越預感不對:“阿永哥,起來啦,該起來吃早飯了。”
“一大早敲門敲這麼響幹什麼。”陳陽睡眼惶鬆的從他房間走出來,揉揉眼睛,打了個嗬欠道:“老妹,你很吵哩,阿永自己會出來的嘛,他餓了就會自己出來的啦。”
“……不對!”
陳曦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再也不顧這是一個男孩子的房間,試著一擰門把手,竟然一下子門就打開了。
房間裏早已沒了於永的身影,被子都疊得很整齊,在被子上,端端正正的放的一封信。
信封上是三個大字: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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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永回頭再望了眼熟悉的成川市,便扭頭登上了成川開往內海市的列車。
按著車票號找到自己的坐位,正好是靠著窗的。在麵朝火車頭的左邊,坐位空閣內的另三個坐位上都早已坐上了人。於永朝他們擠出一個笑容,擠入了坐位後,便呆呆的望著窗外。
除了正著對著他的女孩子對他笑了笑,另兩個人對他的到來都毫無反應。
女孩子旁邊的男子她有七分以上相象,很容易可以看出是親兄妹,但從他身上的退色迷彩服,還有他端坐無邊的坐姿,就象在訓練中似的木納表情,更容易看出他應該是一個軍人,或者說——退伍軍人。
和於永同排坐椅的是個和他相同年紀,麵貌普通,長滿青豆痘的男生,正捧著一本厚厚的書看得入神,對於永的進來,也沒有放下手中的書,而隻是靠坐椅靠了靠,將於永讓了進去,便又恢複了讀書的姿態。
從他不時嘴角露笑,一臉亢奮的樣子,那書應該不是什麼教科書,也不是什麼文獻資料,而應該是一本小說。
他們三人都再沒有理會於永。
於永也同樣沒有心情理會他們,望著窗外,心神則早已不知飄到何處。
別了,親人們!
我於永要去闖出一片天空,闖出一個未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還沒輸!
嗚!嗚!嗚!
列車開始響起發車鈴,緊接著刹車鬆開的聲音緩緩次第響起,然後慢慢的朝前移動,漸漸越來越快。
不知為什麼,當列車真正起動,加速離開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城市裏,於永卻一陣心慌,一陣緊張湧上心頭,一下子胸口堵得難受,更是突然湧起不要走,馬上回去,那怕是回去會被陳陽,被陳曦嘲笑的想法。
我這是怎麼啦,我怎麼又想哭了,你還是不是男人,為什麼這麼點事就又想要哭!
我還是第一次離家啊,我不想走,我不想這麼恥辱的一個人逃走。
(這不是逃走,這是去征明你自己,向所有朝笑過你的人征明自己。)
證明自己,我辦得到嗎?太可笑了,要怎麼證明自己,現在的我要怎麼證明自己?
(借口,這是你懦弱膽小的借口,知道嗎,回去將麵對的是更強烈的暴風狂雨,那時已經變得懦弱的你,再也不可能承受得住那種打擊,而且再也鼓不起離家的決定,你會輸的,你會被逼瘋的。)
我知道,我也想證明自己,但是,是去掙好多錢,當個大款回來嗎?還是去考個狀元回來,當這是古代嗎?現在的我,做得到這些嗎?
(你不去做做,怎麼知道,也許,那就是你證明自己的方法。
你再也沒有退路,從你留下信離家的那一刻起!)
“你怎麼了?你在哭嗎?”脆生生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於永轉頭過去,見到是對麵的女孩子,忙抬出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擠出一個笑臉道:“不,我剛才不小心,眼睛迷了沙子,揉一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