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才忽然想起校門口的那轎車怎麼那麼熟悉,不正好是成川市的市委書記顏敬東的轎車嗎,顏冰蘭是市委書記的女兒,應該正好是坐那車來的學校吧。
於永聯想到了顏冰蘭因那件事與他的結緣結怨,對他的關注程度。
那麼,這顏冰蘭出現在這裏,恐怕也是知道了些與幹爹同樣知道的東西,等在這裏,故意等在這裏,等著他於永的吧。
於永停下了本欲轉身而去的腳步,目定顏冰蘭,冷冷道:“你恐怕今天來學校,就是故意為守著我,要給我說些什麼的吧。雖然我猜想你定然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是,說吧,盡管說吧,我都接著!”
“你!”
顏冰蘭麵色一變,很快又轉為盈盈笑意,如鮮花綻放:“是的,我是專門等著你的。自從幾天前,我查找到你應考什麼成川警官學院落選的消息時,就特意留上心了,在這裏等著你的。我就是想要看你的笑話。”
“就隻有這些嗎?”於永不以為意道:“那似乎還不足以讓我表現出讓你滿意的失態吧,應考落選?笑話!是我故意不想考成川警官學院了才對吧。”
“哼!”
顏冰蘭嘴角上浮起一個好看的曲線,道:“什麼不想考?明明就是別人不錄取你好不好!”
於永知道顏冰蘭了解自己,恐怕比自己了解她還要多得多,索性便直接認了道:“就算這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了,有什麼值得你在這裏等著看我笑話的地方,我成績差了嗎,是那成川警官學院管招生的自己不懂得帶眼識才,錯過了我而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做夢想的都是當警察,還想著考上別的警校嗎,你這一生想都別想了。”
於永終於完全證實了顏冰蘭的確是知道他落選的原因,一步跨到顏冰蘭麵前,情緒控製的聲音幾度道:“你知道些什麼,你都知道些什麼?你知道我落選的真正原因對不對,是不是你在其中搞鬼?”
“我用得著嗎?我在你心裏真的就那麼卑鄙嗎,就因為那件事,就因為那件事?”顏冰蘭帶著氣憤道:“哈,我知道了,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否則的話又豈會笨到去考警校呢。叛國罪於尚波,當場拒捕被擊斃的叛國罪者於尚波的兒子——於永,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啊!”
“什麼!”
於永再跨近一步,幾乎貼著顏冰蘭,麵色陰冷可怕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顏冰蘭被他嚇得退了一步,旋又站直挺立身子,道:“你靠那麼近,那麼大聲幹什麼!以前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那是國家機密檔案嘛,不過現在嘛,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事就會傳遍,傳遍你所在的大街小巷周圍,用不著我重複,我相信你是聽得清楚再清楚了。”
“我不信,我不信!”
於永知道自從那件事後,顏冰蘭幾乎便再沒騙過他,況且如此大事更絕不可能胡說來編他,抱頭連退了三步道:“我不信這是真的,我不信。哈哈,我爸爸,他怎麼可能是叛國罪,怎麼我考不上警校,竟出了個這麼可笑的理由。”
出奇的,看到從沒有過如此的於永,自覺本該高興萬分的顏冰蘭,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更在不知不覺間,看著如此的於永不知怎麼的,反而倒傷感了起來,眼眶盈盈,淚花閃動:“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
“於永,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話到這裏,忽然從於永身邊擦身跑過,邊跑竟邊哭了起來。
恨我,該我恨你才對吧!
出奇的,陷在對父親竟是叛國罪者的巨大震驚裏的於永,對顏冰蘭的最後一句話,仍分溢出如此一句心底的應答。
告訴我,誰來告訴,這不是真的,我父親他,不是叛國罪,真不是叛國罪!
於永倏的冷靜了下來,這樣重大的事,僅憑這顏冰蘭的一麵之辭,就算她是市委書記的女兒,怎麼能信,更何況,從前她就騙過自己,騙得那麼慘,那麼讓人嘲笑,今天還要這麼輕易就信她的話嗎?
就算加上今天幹爹的反常,聯想到她以前的作為,那也仍不能輕易相信。
或許楚老師也知道些什麼,楚老師他是絕不會騙我的。
想到這裏,焦急的於永更快的朝教師宿舍區騎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