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然最近太忙了,手術一個接一個,病人的家屬不知怎麼了,都希望由她親自主刀,其實科裏好大夫很多,幹嘛非要找她,她向主任提出抗議,主任很無奈的聳聳肩,好言勸她能者多勞。昨天頭等病房裏住進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夫人,進來時陣勢很大,前呼後擁像搬家一樣,引得全樓的人都出來觀望,看來非富即貴、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病房裏的鮮花都快成花市了,各類營養品堆成了山,剛一進來就引得醫院門口的小販們盯著成堆的補品打主意。慕悠然側著身子走進病房,看到眼前的情景,責令家屬把鮮花搬出去,那麼多鮮花散發出來的氣息對病人不利。她走到病床前,眼前這位夫人保養得很好,從外表看一點也不像六十歲的人,皮膚白皙光滑,臉上的皺紋很少,隻有眼角的細紋宣告著歲月的無情,頭發不知是否焗染過,沒有一絲白發,精心整理過的發型很適合她。此刻她看上去神情有些憔悴,優越的物質條件也不能抹殺她隻是個凡人的事實,病痛和精神都在折磨著她。
慕悠然看過她的病例,惡性腫瘤,原發性的,屬於中前期,還沒有擴散,做切除手術加上後期藥物治療,應該沒多大問題。而這位鬱夫人得知慕悠然是自己的主治醫師,毫不掩飾的露出質疑,因為慕悠然如此年輕。她像查戶口一樣仔細的詢問,慕悠然也不跟她一般見識,耐心的有問必答。
這時門口傳來很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媽,您可千萬別小看慕大夫,她可是本院年輕有為的第一把刀,多少人排著長隊等她手術呢。”
慕悠然聞聲打量來人,三十多歲,個頭很高而且挺拔,眼睛細長很有神韻,有點像韓國的影視明星,鼻子高挺,嘴唇紅潤微微笑著,從外表上看是個極品男人。他很有禮貌的同慕悠然打著招呼,然後坐到鬱夫人的麵前,那位夫人看到兒子,像是找到了精神支柱,雙手不停的撫摸兒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慕悠然不願打擾他們,悄悄地離開病房。但是,那位夫人的兒子隨即跟著走進慕悠然的辦公室。他很自然的坐在她的對麵,雙手恭敬地遞過一張名片,慕悠然接過來看了一眼,某跨國公司總裁鬱南山,鬱南山?這個名字慕悠然有點印象,她的好朋友黎慧最近經常提起這個人,多少也有點印象。這個跨國公司來頭很大也很有實力,它的分子公司遍布東南亞及歐美幾國,能做到公司總裁的位置,此人也非同尋常啊!此刻鬱南山麵帶懇切,他說:“慕大夫,家母的病就拜托您了。”
慕悠然對待病人及家屬向來是一視同仁,沒有貧富貴賤之分,隻有病情的輕重緩急。所以,麵對鑽石級人物不卑不亢的說:“這個請你放心,治病救人是我們做醫生的本分,既然你們選擇了在這裏就醫,我們就會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救治。”
鬱南山聽了慕悠然的回答,表示相信她的話,隨後,他拿過一個精致的手提包,從裏麵取出一張卡說道:“慕大夫聲名遠播,我們也是慕名而來,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請慕大夫笑納。”
慕悠然不用問也知道是張什麼卡,而且數目一定可觀,這是行業潛規則,大家都做到心照不宣。但是慕悠然是另類,她覺得拿這種錢晚上會睡不著覺,因為大部分是患者的救命錢,他們要從牙縫裏擠出來。此刻她靠在椅背上,雙手十指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的望著鬱南山:“請鬱先生把卡收起來,這裏是醫院,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交易場所。再說,我有我的原則,從不私下裏向病人家屬索要錢物。另外,你母親的手術安排在明天上午,你去準備一下吧。”
慕悠然下了逐客令,但是,鬱南山沒有一絲的尷尬,反而麵帶微笑巧妙地掩飾自己,他像是沒有聽出慕悠然的意思,依然穩穩的坐在那裏。慕悠然心想:此人在商場裏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鐵布衫、金鍾罩的功夫,喜怒不形於色,臉皮厚的像城牆拐角。
鬱南山瞬間就調整好心態,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神態,故作優雅的說:“是我太俗了,很抱歉,慕大夫的確非常獨特,像你這樣的人可謂鳳毛麟角了,在現在的社會可是要吃虧得啊!不過到挺和我的心意,能遇到一位出汙泥而不染的君子太難了,希望我們以後能夠繼續交往。”-
鬱南山由小人行徑轉換為君子夠迅速的,他也不征求別人的意見,自說自話,自以為是地出去了。慕悠然一言不發,默默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走廊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慕悠然走出去觀望,護士說是一例急診,有個割腕自殺的女子,傷得很重,失血過多。慕悠然最不屑自尋短見的人,這些人簡直是瘋了,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不能麵對。後來聽說那個女子被縫合了刀口,觀察一會兒住進病房。慕悠然查房的時候,在走廊上看著一間病房門口站著位抽煙的男子,她恍惚覺得有些麵熟,仔細想了想,不覺心中一驚,急忙進入病房,沒錯,病床上躺著的正是黎慧,她臉色蒼白,正在輸液,此刻還在昏迷中。慕悠然問過護士,護士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慕悠然從病房裏走出來,冷冷的對抽煙的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