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好教養,大夫人和相爺好福氣啊!”站在周遭的商鋪老板看到這一幕,錯愕之中都帶著幾分驚詫,因為傳聞中的納蘭大小姐與此刻所見的人實在相差太大,而有幾個嘴巴靈巧的,便趁此機會溜須拍馬起來。
“是啊,是啊,大小姐好教養啊……”回過神來的人,也都應和聲一片。
納蘭香兒看著這些人剛才還是看笑話,但此刻卻換成一副奉承嘴臉的人,冷哼了一聲,扭著腰走到一旁,扯起一匹花色清雅,但顏色卻十分豔麗的上等雲錦道:“大夫人,我就要這一匹了。”
一旁的布莊老板立刻笑的合不攏嘴,今日的第一筆生意就這麼大,他自然高興,當即道:“這匹布料顏色鮮豔奪目,高雅不俗,實在是適合二小姐,若是二小姐在‘春日宴’上穿上這件衣裳,必能拔得頭籌,豔冠群芳。”
“我又不去比武,不做皇後,要拔得頭籌,豔冠群芳做什麼?”納蘭香兒毫不留情的諷刺布莊的老板,然後傲然的張開雙臂,讓隨從的小廝用軟尺測量。
布莊老板被打了嘴巴,麵色立刻難看起來,一時間,閣樓內的人都不敢再多話。
麵紗遮掩下,鳳月邪的紅唇微微勾起,隨後眾人便隨意的挑選了幾件商品,再不用不耐煩的聽這些漫天吹噓的商人胡亂吹捧。
……
挑選了大半日的東西,到了用晚飯時,眾人都有些倦了。大夫人便吩咐管家將飯菜傳到‘芙蓉閣’來,一起用飯。
納蘭洪德處理完政務,也趕了過來,他先查看了幾個女兒挑選的布料和首飾,在看到鳳月邪所挑選的一匹芙蓉海棠色雲錦綢緞時,眉宇微蹙,而後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在上首位置上,沉聲道:“沁兒,‘春日宴’是宮中盛宴,你雖還未入宮,卻已是欽定的皇後,穿著打扮都要注意,方才不失儀啊。”
席間,三夫人冷眼旁觀,她今日想為自己的女兒挑兩支金絲絡的桂枝步搖,都被大夫人攔下來說要留給納蘭沁兒,雖然後來納蘭沁兒還是送給了納蘭香兒,可是她想著心裏就有氣。
雖說這個納蘭沁兒與以前是不一樣了,但畢竟無鹽還是無鹽,再怎麼變,臉上那張醜陋的皮囊變不了,憑什麼這麼個沒有半點心機的醜女人也能做皇後,論美貌才情,她的女兒納蘭香兒可是京都出名的才女佳人。
鳳月邪感受到到眾人的目光,但卻沉默不語,隻是端起茶碗,輕撩開麵紗抿了一口茶,隻當沒聽見。
老皇帝為什麼同意讓納蘭沁兒成為皇後?原因隻怕再簡單不過,那便是納蘭沁兒沒有什麼心思,而且心高氣傲,而這樣的人,很容易被駕馭和掌控。
所以,在入宮之前,她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否則,必然會惹來過多的目光,一旦被老皇帝或者攝政王發現她並非如之前那般單純,就有可能遭遇悔棋的危險,迎來殺生之禍。
納蘭香兒很清楚鳳月邪的心思,更在今日梅林的那一番淺談中,知道這個長姐並非池中物,她裝扮的清雅素淨,必然有她的道理,於是便開口道:“爹,大姐已經是皇後了,自然就不用太過招搖,‘春日宴’是為未有婚配的貴族小姐和公子準備的宴席,可大姐已經是皇上的人了。”
三夫人見自己的女兒還幫著納蘭沁兒說話,心裏便更不舒服了,她放下筷子,冷笑道:“香兒,沁兒雖然是你的姐姐,但你也不能在這件事上維護她,否則,她要是將來入宮還是這麼沒輕沒重的,隻怕咱們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納蘭香兒再了解不過自己母親的脾性了,三夫人想來愛妒,可是納蘭沁兒並非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她隻是表麵單純而已,於是她立刻踩了自己母親一腳,隨後打圓場的道:“娘,大姐是我納蘭氏族的千金,自然人品貴重。”
三夫人以為自己的女兒太提醒她,萬一納蘭沁兒做了皇後,一定會找自己的麻煩,於是權衡之下,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嫵媚的笑起來,道:“香兒說的是,是我太不知輕重了。”
大夫人冷掃了一眼她們這一唱一和的母女二人,卻沒有說話,五夫人雖然心頭不服,可卻不敢說什麼,納蘭洪德蹙眉深思,似乎也明白這個大女兒也就隻能這樣了,所以歎息一聲後,也不再說什麼,拿起筷子便吃飯。
一時間,芙蓉閣內寂靜無聲,隻有碗筷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