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要不要緊?”花巧兒見辜琰司身上冷汗淋漓,滿心擔憂地問。
“我……沒事。”辜班司臉色越來越蒼白,卻努力扯出一抹笑。
花巧兒無法控製地又淚如雨下。
“你自己走吧,別管我了,我自己惹的禍,自己會承擔。”花巧兒知道他有能力逃的,若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受傷。
“巧兒!你說這是什麼話?”他有些慍惱。
“實話呀!”花巧兒回頭望著身後追趕而來的人,“你知道的,他們正在盛怒之中,絕對不可能聽我們解釋。也不可能輕易放過我們,你再不走,我們都要完了。”
“那你走,我來斷後。”辜琰司堅持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花巧兒搖搖頭,她怎麼可能徑自逃離?
說固執,她何嚐不是呢?
辜琰司凝望著她,也不懂究竟從何時開始,她在他心中竟變得如此重要,甚至願意傾盡自身的所有力量去保護她。
“別哭!”他心疼地說。
突然身體一陣虛軟,辜琰司腳步踉蹌,差點跌倒。
“小心!”花巧兒趕緊扶起他。
同時,白幫幫眾也已追至。
“嘿!看你們還能往哪兒逃?”所有人再度將他們團團圍住。
辜琰司立刻將花巧兒護在身後。
“好漢子,本幫主還沒見過中了‘軟筋鏢’之後,還能如此生龍活虎的人,你還真是厲害!”烈虎對他十分佩服,隻可惜雙方是敵人,雖然他不讚同手下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傷人,但是不這麼做,這男人功夫如此之高,鐵定動不了他。
軟筋鏢?辜琰司心下暗驚。
他當然知道“軟筋鏢”的厲害,它會令人的功力在短時間內漸漸消退,三日內若無解藥,任你武功再高強,也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難怪、難怪他會覺得自己的功力正在銳減之中,辜琰司的心更加驚惶了。
花巧兒也明白兩人現下的處境,當下做了個決定。
“放過他,人是我殺的,你們要報仇,盡管衝著我來吧!”她搶先道。
“巧兒……”這傻瓜,她怎麼能隨便承認呢,“不,是我,人是我殺的,與她無關,放過她吧!”
“是我啦,你為何要跟我搶!”
“巧兒,你這麼嬌弱,是不可能殺人的!”這妮子,都生死關頭了,難道還不肯聽他一次?
“誰說不可能?”花巧兒麵對白幫幫眾,“是我,是我殺的,是我——”
“不,不是她……”
“好了,你們別吵了。”烈虎沒有為此心軟,依舊怒火騰騰,“敢動我白幫的人,都給我抓回去,我要好好整治你們。”
雖然他那老丈人毫無尊長模樣,但畢竟是他的親戚,絕不容許別人動根寒毛,這一對男女不管多相愛,都非得償命不可!
“真是的,禦風山莊的人不都說是小姑姑和辜大哥在杭州,我們找了這麼久,怎麼都沒瞧見人影。會不會是消息有誤?”花武皺著劍眉抱怨。
花家兩兄弟此刻正坐在杭州最大的客棧裏喝著茶,眼眸還不時地往街頭張望。
“耐心點,我們非找到小姑姑不可。”比起弟弟,花剛倒是沉穩了許多。
“奶奶也真奇怪,反正小姑姑是和辜大哥一同出遊的,有辜大哥看著,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嘛!”花武嗑著瓜子,不解地道。
“你怎能這麼說?再怎麼樣,小姑姑和辜大哥都還未正式拜堂,兩個未婚男女出遊,難免惹人非議。”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明明鬥得要死,怎又會相偕遊到杭州來呢?
“哎呀,大哥真迂腐,反正他們都要成親了,有什麼關係嘛?”花武不以為然地道。
兄弟倆抬杠之時,旁桌忽然走來幾人,那宏亮囂張的笑聲,傳遍整間客棧,格外引人注意。
“哈哈哈,總算解決了鍾老那討厭的家夥了,而且不留痕跡。”一個身穿黃衫、鬼頭鬼腦的男子道。
“可不是,那老家夥仗著自己是白幫幫主的丈人,囂張得不得了,看人都用鼻孔瞧咧,死了活該!”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氣憤地附和。
“就是,烈虎還真以為是那個叫花巧兒的小丫頭殺的,絕對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花巧兒?
聽到這名字,原本不甚在意的花家兩兄弟立刻提高警惕,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嗬嗬,可不是。”一個高瘦的人笑道:“想不到那小丫頭看來嬌嬌弱弱的,居然那麼凶,還好老大厲害,想出了這嫁禍之計,反正那丫頭看來就像是蹺家出遊的孩子,就算死了,也沒人知道。”
這群人正是浦慶的手下。
“哈哈哈……活該,死得好!”眾人一陣訕笑道。
“誰活該?死得好啊?”
囂張的幾人頭一抬,這才發現一對年輕俊俏的男子站在他們麵前,正是花家兄弟。
“去!你們站在這裏做什麼?想討打……哎喲!”那穿黃衫的男子手一揮,像是趕蒼蠅般凶惡地吼著。沒想到花武出手比他更快,差點將他的手折斷。
其他人想上前幫忙,也全都讓花剛給一一製伏了。
整個客棧的人頓時一哄而散,花武捉住了一名黃衫男子。
“說,你們剛剛討論的花巧兒長什麼樣子?”花武脾氣不佳地質問。
“她……”
“還不說?”花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哎呀呀!痛……痛啊——”黃衫男子揚起殺雞般的哀嚎:“放手,我……我說,我說、我說……”
他立刻將花巧兒的長相形容了一遍。
花家兩兄弟互望一眼,心驚膽跳。這人形容的分明就是他們那淘氣的小姑姑嘛——
“可惡!哼——”花武氣憤地手一劈,黃衫男子發出更加淒慘的哀嚎。
“快說,我小姑姑人呢?她在哪裏?”花剛問道。
“小……小姑姑?”不會吧,“她她她……”
“還不說?”
“啊,痛啊……”黃衫男子連忙求饒道:“我說、我說,她……她可能在白幫幫主手中。”
“白幫?”花武繼續質問,“白幫幫主在哪裏?”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白幫幫主行蹤難測,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你——”
“還是我帶你們一塊去找比較快。”突然,一個從頭到尾坐在一旁,始終紋絲不動的冷峻男人出聲道。
“你?你是誰?”花家兄弟納悶地問。
“向劭天。”他薄唇含笑地道。
辜琰司突然失蹤了,身為主人的他怎能不擔心呢?
幽暗的地牢裏,鬼影幢幢。
隨著地牢大門的開啟,陰風吹入,微弱的燭火開始晃動——
“老大。”兩位地牢的守衛恭敬地喊。
“他們招了嗎?”烈虎點點頭,沉聲地問。
“回老大的話,他們一直說自己不認識鍾老爺子。”他們也沒辦法。
烈虎冷厲的眼神望向分別被綁在牆的兩邊的辜琰司和花巧兒,忍不住皺眉。
“可惡!你們若再不老實招來,我就要用刑了。”這對男女看來不像會隨便殺人,想想莫非事有蹊蹺?所以烈虎堅持要知道原因。
“你要聽實話嗎?”辜琰司認真地道:“實話就是——我們都不是凶手,更不認識那個被殺害的人!”
“對啊,人不是我們殺的啦。”花巧兒跟著附和,“是浦……”
“不是你們,那你們為何會在命案現場?”烈虎不聽解釋,轉頭望向花巧兒。
“你的身上為何又染滿了血跡?而且還手持凶刀?”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聽他又提起這可怕的事,花巧兒忍不住渾身顫抖,激動地否認。
烈虎更覺奇怪了,他一直以為是這女孩殺的人,可瞧她嚇得快昏倒的模樣,又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他又將視線移回辜琰司身上。
這男人武功之高,可能還勝過他,就算要殺人,也不必動用到刀;而且人若是他殺的,以他的功夫應該很快就能逃離現場,不留痕跡才對啊……
他被這兩人搞糊塗了,一時更加慍惱。
“看來……真的非要動刑,你們才肯老實說——”烈虎凶惡的眼神移向花巧兒,“就從這丫頭開始。”
“不——”雙手被綁在牆上的辜琰司緊張地道,“別傷她,別傷她。”
“哼!”烈虎不聽,直接以眼神下令。
一個手持燒鐵烙具的白幫下屬問道:“老大,要從哪兒下手?”
烈虎惡意地瞄了花巧兒一眼,說道:“臉。”
既然兩人都脫不了嫌疑,那就一起死吧!一個女人的臉最重要,誰叫她敢傷他的老丈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反正她都要死了,美與醜也都無所謂啦!
“不,不——”辜琰司眼見手持烙鐵的那人一直走向花巧兒,心下一慌張,也顧不了那麼多,用盡全力掙脫著手上的束縛,想要救下花巧兒。
忽然之間,在幽暗的地牢裏,發出清脆又駭人的“喀喀”的聲響。
因太過激動了,辜琰司被鐵銬鎖在牆上的手竟然脫臼了。
“辜大哥——”花巧兒不擔心自己的容貌被毀,卻被他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