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蘇方還是激動了,“你說什麼?”
“黛洛早產了,在市醫院,不知道您能不能過來看她?她很希望您能來。”路博慶壓著心底的焦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
蘇方那邊連連答應,“好,我們馬上到。”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路博慶皺了皺眉頭。我們?他好像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蘇方身邊怎麼會有女人?程雲瑤不是出國了嗎?一個疑問浮現在他腦海中,不過他很快就將這個疑問拋到了腦後,返回產室前等待。
護士將孩子放在了保溫箱裏推出來,柳岩神色凝重的跟了出來,醫生已經不允許她在裏麵,隻剩下黛洛一個人在裏麵。
路博慶的心再次懸起來,“張斌,找到合適的血了嗎?”
“正在找。”張斌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看了眼電話立即接起來,“喂,小趙,找到血了嗎?”
前一秒還帶著笑容的臉,下一秒後變得僵硬無比,張斌顫抖的問道:“你說什麼?血庫裏的血都不見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惱了,血庫裏的血會突然消失不見,這是大白天見鬼了嗎?
“小趙,事關人命,你最好不要跟哥哥開玩笑,否則哥哥跟你沒完。”張斌威脅道。
而站在走廊裏的眾人,聽到他的話後,心都瞬間沉到穀底。
血庫裏的血不見了?這是有人故意做的!這是路博慶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一向冷靜沉穩的他,在麵對黛洛的事情上,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臉色沉的可怕,額頭上青筋跳動。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這樣?”路博慶眼中透著殺氣。
張斌已近掛斷了電話,強迫自己穩定下來,“蘇總來了嗎?我去聯係別的醫院,讓他們盡快調血,你聯係一下蘇總,催促他快點。”
扔下一句話,張斌匆匆跑了。
路博慶緊握的雙拳慢慢鬆開,陰沉的目光掃過長長的走廊,殺氣頓現,一邊掏出手機撥電話,一邊走到一個窗戶邊,電話很快接通,路博慶冰冷的聲音也跟著傳出。
“黛洛遇到危險,急需輸血,馬上派人去各大醫院找,順便——派人過來。”陰森沉靜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般,帶著藐視一切的冰冷氣息。
張秋華出來,額頭上滲出汗珠,黛洛很快被轉進了急救室,為了安全起見,張斌換了無菌服一起進入,大出血止不住,又沒有血液支援,張斌也是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眼看著黛洛臉色越來越蒼白,隻剩出氣不見進氣,他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張姐,你是這方麵的老人,一定要救下她的命。”張斌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張秋華沒有吭聲,手上的動作飛快,額頭上汗珠不停地流出,小護士在旁邊不停的給她擦拭。
張斌看著這一切,不再多話,隻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想著黛洛平日裏張牙舞爪的模樣,再看看她此刻躺在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感歎道:女人生孩子還真是從鬼門關走一趟。
這時,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病人的爸爸來了,血液已經檢測過,與病人血型相符。”
“人呢?病人馬上要撐不住了?讓他直接進來輸血。”張秋華頭都沒抬,扔在拚命的為病人止血。
很快,穿了一身病號服的蘇方被推了進來,當他看到手術台上,黛洛蒼白的麵孔時,心都快碎了,急忙伸出胳膊,“快,抽我的血。”
半個小時候,蘇方首先被推出了手術室,此刻他的臉色也是慘白無比,唇上沒有一絲血色,蘇卿忙撲過去,緊緊抓著他的手。
“中華,你沒事吧?洛洛呢?她有沒有事兒?”
路博慶站在一遍,聽到蘇卿對蘇方的稱呼,不由多看了這個女人幾眼,眉頭緊緊皺起,他認識這個女人,在孤兒院的時候他曾見過幾次,對黛洛很好,隻是他沒有想到,命運居然如此善於開玩笑。
“沒事了,醫生說已經穩住。”蘇方虛弱的閉上眼睛,他是超量給黛洛輸血,此刻說了這一句話,已經感到天旋地轉。
聽了他的話,蘇卿已經是淚流滿麵,緊緊握著他的手,似是在自言自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憐的洛洛,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活下去——”
蘇方連安慰她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皮沉重的無以複加,努力想睜開眼睛,可還是被一股黑暗吞噬了,慢慢的周圍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周圍的世界變得平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