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黛洛饑腸轆轆胃裏更像翻江倒海似的,一波凶猛起一波,終於,她感覺再也支撐不住,慘白著小臉站起來,一手捂著嘴一手朝柳岩擺擺手,衝向洗手間。
“洛洛好像不舒服,你過去看看吧。”路清鴻看著跑遠的黛洛,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對柳岩說道。
柳岩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的門,點點頭站起來,“好,有什麼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媽不會有事的,我在這裏等著你過去吧。”路清鴻安慰柳岩,盡管他心裏很清楚,老太太的日子不多了,生命隨時都有可能停止,可他還是給柳岩一絲希望。
柳岩剛要走,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醫生走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醫生,我媽怎麼樣了?”柳岩衝到醫生麵前,一家人圍上去,頓時將黛洛忘在腦後。
醫生摘下防護口罩跟手套,深深的看了眾人一眼,“病人年紀大了,身體的各項器官逐步走向衰竭,長期服用藥物加速了器官的衰竭,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一聲的話,如同一記悶雷般敲進了每個人的心裏,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柳岩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路清鴻忙扶住她,將她攬在懷中。
“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柳岩抓著一聲的手,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苦苦的哀求道。
“救人是我們醫生的指責,您不說我們也會盡力,”醫生職業化的口氣安慰了一句,將目光看向路清鴻,“哪個家屬請跟我走一趟,談一下有關病人現在的情況。”
路清鴻將柳岩交給路博彩,“我去。”
“不,我也去。”柳岩忙說道,她要知道媽媽的病情現在是什麼程度了,她要知道。
醫生看了柳岩一眼,又看向路清鴻,轉身離去。
“柳岩,你——”路清鴻看柳岩淚流滿麵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忍,怕過於糟糕的情況會讓她承受不住,便不打算讓她去,勸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柳岩打斷。
“別勸我,我一定要知道我媽的情況。”
路清鴻點點頭,扶著柳岩跟著那醫生離去,囑咐路博慶跟路博彩,“在這裏守著,我們先過去。”
黛洛衝進洗手間,吐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黃疸水都吐出來了,卻還是直不起腰來,隻要稍微一動,就會忍不住嘔吐,隻能靠在馬桶邊休息。
休息了半天,外麵傳來一聲響動,好像是水桶掉在地上的聲音,黛洛覺得舒服了些,心裏又惦記著外婆,便支起身子朝外麵走去,一腳踩下去,才發現地上不知何時弄了許多水,身子本來就虛弱,加上她來時匆匆穿著拖鞋來的,此時腳底一滑,身子失去了平衡,尖叫一聲朝著地麵仰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腦袋撞在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黛洛隻覺得天旋地轉,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下身似是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不——”黛洛絕望的慘叫一聲,雙手緊緊的貼在肚子上,身子慢慢蜷縮起來,因為疼痛額頭上滿是冷汗,迷迷糊糊胡中,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飛快的離開。
絕望將她籠罩,黛洛咬牙堅持著,心中隻有一個念想:我的孩子不能有事,我的孩子絕對不能有事!別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意識,一點點的抽離,黛洛慘白著臉躺在冰冷地麵上。
“啊——”不知是誰上洗手間,推開洗手間的門看到裏麵的一切後不由尖叫出聲。
路博慶跟路博彩守在手術室外,老太太還沒有被推出,突然聽到洗手間傳來的尖叫聲,兩人心頭同時一震,黛洛好像進洗手間有段時間了,對望一眼後,路博慶拔腿朝洗手間奔去。
“你在這裏守著。”扔下一句話,路博慶人已經跑遠。
當看到洗手間裏一幕時,路博慶臉色瞬間漆黑,奔過去將黛洛抱起。
黛洛在黑暗中,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眼淚瞬間流出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緊緊抓著路博慶的手。
“哥,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路博慶忙安慰道:“洛洛,別說話,我這就帶你去找醫生。”
“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黛洛喃喃著,感覺眼皮也來也重,整個人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