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假麵具(1 / 2)

距離景軒帝上次的秘密召見,早已時隔數月,初雪漸融,三月桃夭盛,青青柳色新。平日裏從來隻穿淺色素雅衣裙的鳳曦凰難得換上了妖豔惑人的赤紅色,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麵容豔麗無比,宛若張揚於黃泉彼岸的荼蘼花。換去了清雅高潔、不染凡塵、不容褻瀆的氣質,取而代之的便是攝人心魄的妖豔氣質,眉間盛開的曼珠沙華使她平添了一份淒美的味道,一雙銀灰色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三千青絲不做裝飾隨意披散。鳳曦凰站在‘花滿樓’的八角亭榭內望著桌上的七絕琴,坐於七絕琴前,琴音流淌,真真假假,清冽空靈,玲瓏剔透,漸漸又趨於平靜,嫋嫋琴音既有看破紅塵的灑脫,釋然,卻也帶著依稀惆悵、哀思。最終卻是桃花飄搖,依舊是笑看春風罷了。

此時傾瀉的水晶簾,似乎被一種無名的風吹開,似乎在邀請誰的到來。鳳曦凰專注的低頭撫琴,而那雙冷冽的鳳眸卻不經意彎起月牙般的弧度。

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羽冠束起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漂亮的茶色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姑娘,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就不怕汙了女兒家的清白?”男子的聲線帶著一點兒玩味的痞子氣。

鳳曦凰皺起黛眉,本以為這般男子應該會對她的胃口,才把水晶簾微開的,若是對方是個在意凡塵世俗的條條框框的人,那就再沒有交談的必要了。

“既然你不願回答,我也不強求,隻是這煙花之地,你又何必來趟這一趟渾水呢,就不怕樹欲靜而風不止,會帶來無盡的麻煩嗎?”男子又開口問道。

“所謂快刀斬亂麻,沒有止不住的麻煩,隻有明知道可以怎樣解決麻煩,卻是狠不下心腸去一刀斬下麻煩的人而已。再說了閣下既然不是來找我的麻煩,我又何必去找你的麻煩呢?煙花之地,男子可呆,女子為何不可?”鳳曦凰終於停下手中撥弄琴弦的素手,銀灰色的鳳眸毫無征兆的撞如幽深的桃花眼中,悄悄的泛起漣漪。

“嗬嗬,真是有意思,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有意結交。”

“月夭桃。”

“三月夭桃色的那個夭桃嗎?”

“你錯了,月光既是清冷孤獨的意思,夭桃於我來說亦是算得上美好、憧憬、期待、繁花盛開、從頭開始,萬象更新的意蘊,也同樣是惑人。”鳳曦凰神色淡淡的,卻有著別樣的風采隱藏在銀灰色的深邃鳳眸中。

“這名字雖好聽,但也是自相矛盾了吧?你說明月是清冷孤獨的意思,那又為什麼配上妖魅惑人的桃花去平白玷汙了它?”男子不解的開口問道。

“或許像你說的那樣,真的是自相矛盾了吧,不過你也是世俗之人,因為你們都覺得桃花配不上明月,可這亂世中,又有幾人能超脫世俗?山外有山,樓外有樓,計中有計,局中有局,隻有真正的跳脫開來,一切才終會明了,不過挑花拂麵,即便是不醉,怕是眼前也失了清明,霧氣繚繞了吧。”鳳曦凰抬手接住了一片妖豔的桃花花瓣,手指稍稍用力,花瓣便破了,碎了,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