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1 / 3)

是舅舅來接我們,剛下空調大巴,熱浪便緊緊包裹著我,無處可逃。渾身毛孔隻顧著出汗,汗液風幹之後竟凝結成淺綠色的鹽霜,大約是傳說中的水土不服所致,所幸我媽臨走時帶了故鄉的土,用它撒水裏沉澱後喝水綠鹽的症狀才消失。上了公交,司機用冷冰冰的目光瞧了我們仨,這算是酷熱的廈門給我的第一片涼意,他叫到:“你們那麼多東西,得給雙份價格。”

舅舅見此景,連忙上前用流利的閩南話給他交談了幾句司機也安靜了。

吃中午飯已是三點。鄧叔和我媽想在廈門弄個餐飲,想請舅舅舅媽做向導找個當道的門麵,他們的意思是守護在我身邊,好像我還是個頑皮的孩子,這有前車之鑒,我們村的不少小夥子在廈門混成壞蛋,有個已經蹲大牢去了。

我迷惘了半天。

飯後跟著他們去看店麵,門麵深處小巷中,但十幾米處有個小小的出口,旁邊正對這當時仿湖人口最多的電子廠。我也看見過那電子廠下班的狀況,絕不亞於咱高中校門口猛虎下山似的放學人流,隻是這個電子廠全是女工,出來的時候個個花容爭豔,笑聲遍地,看了大有置身群花之中無比幸福之概。可惡的是,廠門口招工牌竟寫著“限招女工三百”,讓我做組長的燕姐開盡後門也沒能進去。

廈門的第一個晚上卻靜不下來,太興奮,好比桌子上擺了滿漢全席卻不知該吃那一種才好,口口皆是稀奇。

表哥十幾平米的家已經住不下人了,他叫他朋友來,我們去外麵睡,直奔安兜某深巷的足浴中心。印象中樂中校外圍的足浴理發都是紅燈區,難不成我來廈門的第一晚我的**將要葬身於此?!

廈門的鷺島地域有限,寸土寸金,各個建築之間比較緊密,但有不少小巷,打工者租住之後便組成繁華的夜市。我們往安兜深處走去,夜亦至深,人口稀落,冷風淒淒,我懷著某種期待,又覺得自己像在做賊,心裏沒個底。

開了個三人包間。

三個女子端著木盆魚貫而入,均是身穿黑色西式上衣,領口有白色褶皺花邊,一條短裙把屁股繃得緊緊,三人鞠躬,異口同聲的說:“很高興為你服務。”我仔細思考這畫麵總覺得是曾相識,原來是小夥伴與我玩反恐精英至夜深人靜時悄悄從電腦e盤點出某島國的愛情動作片的口頭鏡花——女仆型,想必這家店的老板也對這種影視業有深入的研究。

其他兩個女子,一個偏胖一個偏瘦均盤著頭發,化妝倒也不是很濃,兩個伺候著表哥和他的朋友;給我洗腳的卻是直發披肩的女子,這種類型我是喜歡的,她沒化妝,身上的香氣三米之外也能飄來,直衝大腦,我觀察了一下她,姿色尚可,隻是年齡有些大了,二十七八的樣子。

她半蹲半跪的為我脫鞋,忽然想到自己的一雙臭腳,這讓我自卑不已,尤其是麵對漂亮女人,這讓我情何以堪。

“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腳的味道怕你不好受。”我有些驚慌。

“沒事,我們是專業對付臭腳的。”他笑道。

“就是,頭次有個客人來洗腳,那臭味像爛了的屍體一樣,妹妹我也照洗不誤。”另一個女子說。

“什麼?臭的如此離譜也敢出門。”我感歎。

我又簡單的聊了幾句用於緩衝尷尬的氣氛。被陌生女子捧著腳著還是頭一次。廈門的第三產業也足夠發達的,說明這地方是經濟大城,好賺錢。

那女子說,她有一姐妹被她介紹給某打款,分手之後,得到大款的一筆錢,回家見到她連招呼都不打,真是忘恩負義,又說自己有個女兒,六歲,喜歡花花草草,喜歡粘著她,雲雲。她一邊說一邊搓洗我泡在中藥裏的腳,還按摩雙足的穴位,我怕癢,被她弄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最後擦幹了腳後他還給我來了個全身按摩,也不知我太累還是她的手法太好,竟沉沉入睡。

醒來拉開褲襠,發現並無異常,貞操尚存也。

白天,表哥有領著我去見他的師兄師弟,奇怪的是他們總是大大方方的進酒店款待我們,不過最後也總是表哥買單,說明表哥相當仗義,闊綽的,宋江也出手大方,所以有人跟著他禮遇他,想想表哥混得夠好的。到廈門的幾天過了不少燈紅酒綠的日子,這些瀟灑是我未曾體會過的,不過想表哥是開廠子的,那麼這些消費自然不在話下,人要花的多賺得多才叫富足,每次吃著我見所未見的東西,我就感歎改革開放就是好,鄧老就是偉大。

數天過後,我媽是小餐館開業在即。為此我媽還辦了一桌請表哥一家,以示感謝。酒過三巡,表哥就說:“姨娘,我對你如何?”

我媽說:“好的很,幫我們看口岸找房子又幫我們找材料。”

“那麼曹飛,我對你好不好。”表哥又問。

“怎麼不好,表哥帶我見識了不少。”我不瑕思索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