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之極的天氣讓人連門都不想出,隻想待在自己的小窩中舒舒服服的過著屬於自己的小日子,然而總是有一些人,沒有那個“資本”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隻好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佇立在荒涼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稀疏的人群,滿臉的不知所措。
易沫站在街頭,有些不在乎的咬著嘴唇,卻也清楚自己那雙眸子中充斥著滿滿的倔強,雖然媽媽走了,她如今已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童,卻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心。這樣的事實她在七歲那一年就看到了,雖然其實今年她也不過才九歲。
易沫閉著眼睛靠著街旁的公用電話亭,她知道路過的人群在明目張膽的打量著她,那些議論聲毫不遮掩的傳進她的耳朵,她微微的扯扯嘴角,知道自己有一張相當不錯的外貌,隻是呆在那裏的時候看多了身邊一個個出色的人,現在的她對自己的外貌早就已經心平如鏡。
她並不認為自己足夠成熟,隻是稍微比同齡的孩子見得更多,經曆的更多,所以也就成熟了那麼一點點而已。在那個地方生活的小孩,恐怕沒有一個會是單純的吧。還真是悲哀。
猛地睜開眼,聽到旁邊一陣的唏噓聲,剛剛的一瞥已經讓她知道那是一家雜貨店,裏麵的小孩剛剛穿了一件花格子的外衫,隻是腳上的鞋子卻不倫不類的大大的罩在他的腳上,他的臉上有一個很淡的疤痕斜斜的掛在眼角上,雙手的指甲中充滿著汙垢,嘴角掛著流的長長地口水,很明顯,那是一個癡呆兒童。
她不再想著那個小孩,轉身繼續往前走去,雖然那個身為她母親的女人走了,但是好歹她從那裏得到了一筆為數可觀的錢,這些,足夠了。
九歲的小女孩,那樣稚嫩的身影步伐堅定的朝前走著,大風呼呼的毫不留情的刮在她的身上,卷起單薄的衣角,簌簌的直響。隻是那樣的人影依舊不為所動,繼續堅定的走著,仿佛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季節,而自己身上所穿又是什麼。
易沫看著手中剛剛買來的地圖,皺著眉抬頭看了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呢喃道:“左轉.....直走.........歆語孤兒院。下一刻,剛剛還站有身影的地方已是空無一人,不禁使人懷疑剛剛看到的身影是否隻是幻覺。
敲開了孤兒院的大門,易沫看著來開門的女人,嘴角一彎一個燦爛地笑容便霎然展現,清脆的嗓音中卻滿是哽咽的道:“方阿姨好,我叫沫沫...........”話未說完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兩隻小手更是緊緊攥著方紅的衣角,微微的顫抖著。
方紅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不禁在心中感慨好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大大的眼睛中滿是淚水,紅紅的鼻頭挺翹的惹人憐愛,一張薄薄的粉唇緊緊的抿著,唇上幾不可辨的泛著青白的齒痕,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外衣,腳上卻是一雙極為厚重的短靴,十分的不搭,卻惹不起人的不順眼,隻是更增憐惜。此刻那玉般的人兒靜靜的看著自己,滿是期待的目光讓方紅差點敗下陣來,幾乎就直接把她帶進去了。現在院裏的孩子已經人滿為患了,再帶一個進去的話,生活要怎麼繼續........
方紅略帶抱歉的拿下女孩攥著她衣角的手,憐惜的說:“別哭,阿姨...............”未說完的話被打斷了,易沫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哽咽的說:“阿姨,沫沫有錢,沫沫有錢,真的有錢,阿姨別不要我,沫沫不說謊,沫沫真的有錢,真的........”方紅一把把易沫緊緊的抱在懷中,這樣的女孩,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繼續流浪啊,這樣可愛懂事的女孩怎麼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呢。
方紅輕輕的牽著易沫的小手,慢慢的往孤兒院裏麵走去,卻沒有注意到,明明是陌生人的小女孩為何一出口就叫出她的姓。易沫低垂著頭乖巧的跟在身後,不禁鬆了一口氣,垂下的臉上的莫名表情,讓人費解。
易沫靜靜的呆在床上,這是孤兒院,所以是六個小孩子睡在一個房間,此刻,她就坐在自己的床上,靜靜的想著下午的事情,她還太小,就算再早熟,也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她必須時時刻刻注意,時時刻刻回想,時時刻刻的思考,才可以確保一切萬無一失。在敲開孤兒院大門時,她已經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竟然直接叫出了方紅的姓氏,幸好那個女人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