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楠恢複的很好,兩周之後慕籬幫他辦了出院手續。
老實說,慕籬總覺得自從樂正楠住院之後就怪怪的,她也試圖假裝自己是病人家屬去谘詢過醫生是否有被撞壞腦子的可能性。結果是醫生詫異地盯著她說不可能,並義正言辭地告訴她不應該對一個行醫幾十年的大夫有這種技術上的懷疑。
可慕籬就是無法解釋她眼睛所看到的事實和她的切身體會。
例如說現在吧。
“樂律師,我送你。”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話音剛落便開車揚長而去。冷漠的語氣讓慕籬再度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
連續兩周來,她早上公司,中午醫院,晚上家裏地來回跑,身體已經算是透支了,對於樂正楠突如其來的變化,她多數是盡量克製,誰叫自己被人家所救。知恩圖報乃中華人的傳統美德,她可不想丟了這個重要的品質。可是現在,她僅僅是擔心他剛出院身體沒有完全回複,好意想送他回去也好自己安心而已,可他說話的語氣,字裏行間透漏的信息卻讓慕籬鬱悶不已,殊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個細胞得罪了他。
她不禁懷疑,這個人是兩周之前奮不顧身救她的那個樂正楠嗎?想必他說的話隻有他自己知道是什麼意思吧。慕籬隻覺得莫名其妙。
鬱悶之時手機響了。一串陌生號碼映入眼簾。
“您好,是慕籬小姐嗎?這裏是***公安局,請問叫貝拉的美籍華人是您的朋友嗎?我們接到報案,貝拉小姐因為故意傷人被我們刑事拘留。她向我們警方提出要求見你一麵。。。。。。”
電話最後說寫什麼慕籬再也聽不清楚了,她表情呆滯地站在原地。腦海裏麵反複就是‘美籍華人貝拉、故意傷人、刑事拘留。。。。。。’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瘋似得跑到馬路中央見車就攔。
人們常說,你越是著急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結果通常都會是失望。。。。。。
如果不是慕籬沒能在上班時間出現在公司,如果不是秋子煜在辦公室坐立不安,如果不是前一天就接到慕籬的短信告訴他要去醫院接個朋友,如果不是他及時開車到醫院去接慕籬,也許還未見到bella的時候,慕籬自己就已經被路人當精神病送走了。。。。。。
坐在副駕駛的慕籬一直處於目光呆滯的狀態,臉色絲毫沒有因為秋子煜調高車內空調而有所好轉。慘白的一張臉看不到絲毫血色,眼圈紅的慎人,卻拚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秋子煜後怕地看著她。剛開車到醫院的時候就聽醫院門口有人談論附近有個瘋女人跟不要命似的在馬路中間攔車。他立馬察覺不對勁,疾步走到人們口中的“事發地點”果然就看到他心愛的慕籬披頭散發,眼神迷離地在馬路中央胡亂穿梭,想罵人的衝動就在跟她對視的一瞬間煙消雲散。
開車的時候他心裏還在責怪她不懂得照顧自己,想不通她為何這麼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多想告訴她,她的命不光是她自己的,也是他的。責怪的想法也隻是停留在心中而已,他知道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她的性格是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也是慢條斯理地慢慢來。曾今他還一度因為她這種慢吞吞的性格跟她爭吵。他還取笑她說,就算遇到世界末日也不會看到她比別人快一步瘋狂地找尋躲避的地方。可卻沒想到今天看到的她卻是匆忙的,急切的,焦慮的,那種痛苦的迫不及待真的不像她這種慢條斯理性格所表現出來的。
秋子煜一度想要開口安慰他,可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慕籬隻是告訴他去**公安局,再加上她的表情,他隻是猜測事態很嚴重,卻也不敢多說什麼,生怕自己一出口就會讓她流淚。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秋子煜開口要陪她進去被慕籬拒絕了。她說:“在這裏等我。”
慕籬自己調整好情緒,在還沒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前,她必須要讓自己保持冷靜,現在她該做的不是哭哭啼啼地接受要失去好友的事實,而是進去之後仔細聽bella和警察對她說的每一個字,抓住重點,她才能想辦法救她。
慕籬覺得她把自己想的太堅強了,當她看到僅僅四五天沒見的好友這麼憔悴的時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留下眼淚,她側身將眼淚擦幹,並強迫自己冷靜。
她們麵對麵坐著,慕籬仔細看著多年的好友,如今卻是滿眼疲憊,一臉憔悴地對自己無奈地笑著。她細嫩的雙手被沉重的手銬緊緊箍住,手腕處隱約可以看到兩條紫紅色的淤青。
“阿籬。。。。。。”
慕籬一直以為bella的高音無人能敵,可現如今卻聽到昔日的好友竟用這樣沙啞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
“阿籬,你別難過。。。。。。”bella顧不上自己戴著手銬的雙手,她見不得阿籬這樣難過的樣子,隔著桌麵,她緊緊握住慕籬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