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設陷,一點一點收尾,齊君煜終是成功地將賦予他生命的母親——百裏蘊珂封在‘朗月’合族最後的棲息之地。
終記得,百裏蘊珂眼中的不可置信與不甘,即使是在麵臨冰封的最後一刻,她仍然是執著的、瘋狂的!
那一刻,百裏蘊珂再也沒有齊君煜記憶中母親溫婉、高貴的樣子;那是的百裏蘊珂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戾氣,像是陷入了魔障之中!
她一遍遍地質問著“問什麼”,又一聲聲地呢喃著同一個名字“慕堯之”……
聽聞“慕堯之”,齊君煜不由得冷斥:“母親到死都念著慕堯之,可知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慕堯之這個人,枉費了母親的一番執念?”
“不,不……”,百裏蘊珂瘋狂的反駁:“不可能,慕堯之怎麼可能不存在,他明明就在那裏……”
說到此處,百裏蘊珂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是的,他就在那裏,可是卻讓我用盡辦法也靠近不了,嗬嗬,不過,我也讓他不敢忘了我,時時刻刻都受著那錐心之痛!”
沒有忽略百裏蘊珂眼中漸起的狠毒之色,齊君煜卻始終想讓母親死個明白:“慕堯之,盛家嫡長子,名禦瀚,字堯之,其母慕氏;所以,母親您說,他到底是慕堯之還是盛禦瀚?”
“盛禦瀚,盛禦瀚,他竟然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嗬嗬……”
眼見百裏蘊珂又要陷入無邊的自我諷刺中,齊君煜再次開口:“母親口口聲聲說愛著那個人,甚至不惜毀了爹與孩兒,到頭來卻連那人姓甚名誰都不知曉,豈不是可笑至極?
其實,母親您根本不懂得何為愛,您想要的不過是占有與征服,可惜你先遇到的偏偏是盛禦瀚——一個根本不可能臣服人下的人,更何況,那個人早已有了心愛之人,即便你殺了她又如何,終究是得不到你想要的!”
“不,不……”
此時此刻的百裏蘊珂如何能夠聽進去齊君煜的話,她整個人的精神都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這麼多年的癡癡等候,這麼多年的費盡心機,以及這麼多年來每個日日夜夜的刻骨相思,讓百裏蘊珂怎麼能相信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自欺欺人?
可是,如何又能不信呢?
這樣的結局,其實,早已在百裏蘊珂的意料之中,隻是她如何能夠放下呢?
即使知道自己錯了,百裏蘊珂也隻能讓自己繼續錯下去!
不然呢?
告訴自己:以前的一切都是錯的,都是沒有意義的,那她百裏蘊珂這前半生到底是做了什麼,那她活著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朗月’一族世代遭受天譴,沒有族人可以得到幸福!
她,百裏蘊珂隻是想和天爭一爭,不願讓自己被命運擺布,僅此而已,難道也是錯了嗎?
她又怎麼能接受世人眼中唾手可得的幸福,對她來說卻是用盡一切辦法也得不到的?
她不相信命運、不相信天道,隻相信用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可是,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她隻是愛上了一個男人而已,如果愛上他是個錯,為什麼又要讓他們相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