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無月,但是,大雪的純白依然照亮了夜空。
慢慢地,雪原上出現了一個移動的黑點,待靠近了,方看清那是一個妙齡女子的身影。
她,一身白衣與雪色極為相近,雖踏雪而來,但雪地上並沒有留下太深的腳印,大雪紛飛而下,很快便掩去了她的足跡,讓追尋的人無跡可尋。
若沒有那一頭黑亮的發和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幾乎讓人以為她和這雪天融為了一體。她的發用一條深紫色的綢帶綁著,綢帶編入發中垂在左肩,綢帶上鑲嵌著小小的白色珍珠與發的黑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的衣著雖不比大家閨秀的廣袖長裙,卻也盡顯女兒家的**姿態,露在衣袖外的皓腕上帶了一個用寒玉做成的手鏈。
她,顏汐兒,此次來到這茫茫雪原,隻為求藥。
也許,她自己沒有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可是,她明白,她絕對沒有放棄生命的借口。隻因,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人,為她活的那麼辛苦……
她獨自的走著,卻突然發現了與雪不一樣的顏色---血的殷紅。
順著血跡,她找到了一個還活著的人,雖然他已經滿身傷痕,呼吸微弱,可是畢竟還活著。
他的臉色慘白,唇卻泛著妖冶的紫色,根據這些,她知道他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內傷,而且,還中了毒。但是,他的意誌一定很強大,否則,他無法撐到現在。
心中暗忖:怪不得一路走來,會遇到那麼多屍體,想必是死於他手中那柄利劍吧!
順著他的手看去,她明白了那些人的死因:定是為了搶奪他手中的那朵療傷聖藥“冰雪蓮”。
隻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突然俯下身,扶起那個奄奄一息的年輕男子,手掌貼近男子的後心,為他輸入暫時保住心脈的內力。
待他舒醒後,她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用-冰-雪-蓮-換-你-的性-命。”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她隻得用平靜的音調重複了一遍。
過了一會,聽明白她意思的他以同樣的音調,雖有些斷斷續續地但卻清晰地回答了她:“即使我...我丟掉了性...性命,我也絕不會用冰...冰雪蓮來換我的命。”
聽聞他的答案,她垂眸凝視著他的眼睛,他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堅決,讓她突然很想要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寧可丟掉寶貴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他就再次昏了過去。
但是,他不會死了,即使他不願用冰雪蓮交換,她也會救他,因為,她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她在附近找到一個可以容納兩個人的雪洞,將昏迷不醒的他拖了進去。
她先是用雪水清醒了他的傷口,然後敷上她隨身攜帶的外傷藥,又從腰間的袋子中拿出一個青色的瓷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喂他服下。最後,她耗費自身內力助他吸收藥力,並且將他因受傷而阻塞的經脈打通。
隻是讓她不明白的是:他的體內似乎有兩股內力,既相互敵對,又相互並存。想不通,她便罷了,反正也和她沒有關係。
就這樣,她靜靜地等待他醒來,終於在黎明即將降臨的時候,他醒了過來。
此時,她正站在洞口,背對著他,衣袂翻飛,白衣勝雪,孤獨而又寂寞!
這是他醒來時,對她的第一印象。
他迷惑:“為什麼會救我?”
她轉身,微笑:“救不救你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他怔住,看著她沒有笑到眼底的表情,雖然不解卻不再詢問,他知道:她若想說,自然會告訴他;她若不想說,他問也是白問。
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很平靜地度過,每天她都會為他診脈,並心下暗驚他的複原速度,別人十天半月才能恢複的傷勢,他三天已經好了大半。
因為他的傷已經好了很多,所以第四天,他們決定離開雪原。
在離開雪原的路上,他們看到了許多中毒而亡的人,而這自然是她的“傑作”。
其實,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沿途布了毒:既然踏進了江湖,那就應該做好隨時死亡的準備。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那些人既然能來到這裏,也決不會是什麼善良之輩,她隻是不想與前來奪藥之人再動幹戈。而麵對著這一切,他的眉頭始終是緊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