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並不大,來往的人也不多。
剛看完大夫,拿了藥走出醫館,一陣泛酸的味道襲上來。藍玉兒立刻捂著嘴到街邊嘔吐;害喜的症狀時不時的會冒出來一些。
溫謙輕拍她的背,“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些?”懷著孩子的女人真的很辛苦,他的心裏泛起絲絲的心疼。
緩過氣,她朝他微微一笑。“沒事的。隻是覺得累了,還想吃點酸的東西。”
“我先扶你到那邊茶棚裏休息,然後我去買酸梅幹。”
“恩。”她點頭,喝了口茶,看著他走去了前麵街角。
這時,旁邊酒樓下來了四五個獐頭鼠目的男人,一看到茶棚裏的藍玉兒,就圍了過來。
“喲,小娘子,一個人喝茶不悶啊?”“不如哥哥們陪你喝啊。”“咱們這鎮上什麼時候有這麼美的西施啊?”“這臉蛋可真美,比迎春院的頭牌還漂亮得多呢!”說著,還來摸她的臉。
藍玉兒轉頭避開,冷冷的看了這些地痞一眼,真想一掌送他們回老家,可她不能因為這幾個流氓露出武功。“你們最好快點離開,我相公馬上就來了,隻怕到時候你們會吃不了兜著走。”
“小娘子,哥哥們不是嚇大的,等你相公來了,說不定求饒的是他呢。來,先讓哥哥我香一個!”其中一個男人作勢就要撲上來。
“喂,我說,光天化日的調戲良家婦女,你們也太目無王法了吧。”走來一個手拿長劍的男子。藍玉兒一眼就認出了他,心裏浮上幾分焦慮;來人是嶺南門五劍之首的廖繁亭。
“少管老子的閑事!別以為拿了把劍就厲害了...”話沒說完,廖繁亭將沒出鞘的劍刺出兩下,幾人瞬間就倒在地上哭叫了。
藍玉兒輕歎口氣,看到剛轉過街角的溫謙已經用上輕功迅速回來了。眾人眼前一花,他便站在了她的身旁,“玉兒,你沒事吧?”她搖頭,“我沒事。”
聽到熟悉的聲音,廖繁亭轉頭:“溫師弟,是你?”
溫謙也很詫異,“大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裏?”
藍玉兒不安地扯扯他的袖子:“謙哥,剛才是這位公子幫了我。”
他對妻子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大師兄,謝謝你救了我的妻子;玉兒,這是我大師兄廖繁亭。”
廖繁亭卻張大了嘴,指著玉兒:“玉兒...就是那個藍家的小姐?”
她勉強微笑著點頭,話語卻隻是把他當普通人,“廖大哥。”
感受到她的擔憂,溫謙握緊了她的手,對廖繁亭輕輕一笑:“大師兄怎麼會到這裏來了?師傅他老人家還好吧?”
他撓了撓頭,對玉兒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反正是到處遊曆的。自從你跟那個...額...走了之後,師傅也蒼老了不少,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很多時候他都很沉默,你有空還是回去看看吧。對了,你怎麼會和弟妹在這裏的?”
溫謙淡淡一笑,“這事說來話長了,不說也罷。”輕輕執起妻子的手,“現在我隻想和妻兒,一家三口過平靜的日子。我已經答應玉兒不再涉足江湖了;日後若有機會,我再帶玉兒和孩子去看師傅。”
廖繁亭瞪大了眼,驚訝的看著他們倆,又看著玉兒微凸的肚子:“弟妹已經有喜了?”
藍玉兒微微的扯了下唇角,輕輕的點了點頭,垂下的眼皮掩住了閃過的焦慮。
溫謙嘴邊掛起幸福的笑容,“嗯。”
這一笑讓與他相處十二年的廖繁亭差異不已。在他的記憶中,溫謙很少笑的,需要笑的時候也隻是極淡地扯一下麵皮,眼底都從來沒有過笑意;像今日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他是真的很愛這個容貌絕色的藍家小姐。
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師妹。何長觀的獨生女何璐璐一直愛慕著溫謙,這是五嶺門上下皆知的事情,原本何長觀就打算等她滿十八歲後招溫謙做女婿,可誰想一趟洛陽之行將所有的事情都打亂了。自他離開這三個月以來,何璐璐總是愁眉不展,讓他這個做大師兄的都覺得心酸...沒想到他已經和藍家小姐有了孩子...
他的所思所想並沒有表現在臉上,溫謙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笑著邀請道:“大師兄,我們夫妻現在住在東海邊上的漁村裏,要是不嫌棄,就來坐坐吧。”
藍玉兒心裏一緊,卻也不好反對,隻得附和著邀請了一番。
廖繁亭見他們夫妻這麼盛情相邀,也不拒絕,正好他也想看看小師弟現在住哪,以後有事也好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