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夏日,天花板的吊扇咯吱咯吱轉著,敞開的窗戶偶爾送來幾縷涼風,講堂上的老師像念書機一樣念著免費的催眠曲,整個教室都是那樣的靜謐祥和,適合睡覺。
容容撐著下巴,手中筆時不時在書本上畫幾筆,又時不時被夾在指尖靈活地轉動幾圈,旁邊傳來一陣又一陣壓抑細小的抽泣聲。
她睜著眼皮正在打架的眼睛瞄了一眼左側,隻見閨蜜小柒正拿著紙巾吸著鼻子擦著眼淚,又瞄了一眼小柒手上的那本小說,轉過頭繼續與睡神的激烈鬥爭中。
對於自己的好閨蜜小柒這樣的情況,容容早已見慣不慣,小柒是個小說迷,經常利用上課的時間偷偷看小說,對著手機或者對著一本書傻笑與哭紅鼻子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偏偏是上課時間,不管是哭還是笑都得憋著,唯恐被老師發現。
“小柒,快點!收拾東西,還有一分鍾下課。”
下課鈴,對於昏昏欲睡的學生來說,乃是提神醒腦的神器,一下課,剛才還頹廢的大學生們青春時期的該有的活力瞬間被喚回。
容容早早就收拾好了書籍,整裝待發,準備勇往直前,然後一鼓作氣,衝向食堂。
“容容,我去下廁所。”
可是,衝鋒陷陣的激情瞬間被小柒一句話澆滅。
小柒捂著肚子,將包和書甩在容容手上,二話不說,奔向洗手間。
懶人屎尿多,我的飯,我最愛的飯菜,你會不會被人吃光了?
容容抱著一大疊東西,站在洗手間外等著,許久,也不見小柒出來,在廁所外麵大喊著:“小柒,你不會是掉進廁所坑裏麵去了吧?”
“你才掉進廁所裏麵了!”閨蜜激動的回著,上一句話還如河東獅吼,下一句就嬌如妲己,“容容,我拉肚子,還需要等一會兒,就一會兒,要不你先回教室坐一會兒,這樣輕鬆一些。”
容容笑著抱怨了一句,“也是,你怎麼可能掉下去,就你那瘦小的體型,也掉不進茅坑。”
“去死!”
廁所裏麵又傳來一陣吼聲,容容轉過身,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走廊邊的水泥護欄上,“快點,我在外麵等你。”
唉!今天就隻有暫且放過與他們搶飯菜的機會。
“容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廁所裏麵又傳來一陣嗬嗬的笑聲。
無聊之時,在眼前一堆的課本中,容容很快被閨蜜那本小說產生了興趣,她雖然不沉迷於小說,但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也喜歡看小說。
學生們對待下課,總比上課要積極,何況還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沒過多久,偌大的教學樓就已經空蕩蕩一片,金色餘暉剛好斜灑進教學樓,西邊的落日如血一般紅豔。
哎呦!
剛一見到小說封麵,容容眼睛就亮了,因為封麵很精美,上有一水墨的古風美男,美男旁有一盤金黃色的餅子,看上去好吃極了。
容容不禁對小說的內容產生了興趣,翻開了書的第一頁,隨後,一道白光閃現,刺得她睜不開眼,渾沌中隻覺天旋地轉,好像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過來。
等到世界再次平靜下來之時,容容隱隱約約聽到了流水的聲音,泠泠淙淙,她睜開眼睛,映入她眼簾的是一清澈的水麵,水麵上一東西瞬間讓萌化她二十歲人的那顆少女心:好可愛的小家夥,長長的耳朵垂著,通體雪白,看不到腳,像一個毛球,圓圓軟軟,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讓人看著就想捧在手心好好撫摸一番。
不過這是什麼?兔子?倉鼠?
容容盯著眼前白絨絨的一團東西,左想右想,實在想不出是個什麼動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雜種。
等等!她剛才不是在教學樓嗎?這是什麼地方?
容容惶恐頓生,往四周看來看去,野花雜草,清水岩石,參天大樹,很陌生的一個地方,就是一野外森林。
哎呀!mymotherandmyfather!見鬼了!
有傳言說學校是在墓場上建立起來,經常鬧鬼,不會真的見鬼了吧?
容容開始覺得毛骨悚然,害怕地叫著小柒的名字,可發出來的卻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唧唧”的一聲,她僵硬著身體,凝神細聽,卻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容容再次喚了一聲,可是,傳出來的仍是一聲“唧唧”,準確地說,是發出來的隻有如動物一般的唧唧聲。
啊!蒼天啊!大地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普度眾生的佛祖!耶穌啊!上帝啊!媽呀!爸呀!這是怎麼回事?快來救救我吧!
容容揮手蹬腳,開始語無倫次地哭喊呼救,可是喉嚨卻發不出清晰的一字,而且,突然發生的一件事讓手舞足蹈躁動不安的她頓時靜了下來:水中的那個白球團竟然在動!
隨著她動作的僵住,那個白球團也不再動。
不會吧?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容容的心頭,她眨了眨眼睛,那白球團也跟著眨了眨眼睛,她將僵在半空中的腳懸在地上,那白球團的小短腿也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