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玖注視著雲雪嫣良久，雲雪嫣抬頭，對上了他那雙清淺剔透的褐色眼眸，麵具從鼻梁上方將男子的半張臉齊額遮住，麵具之下的嘴唇涼薄，下頜弧線美好。
雲雪嫣竟有一瞬的晃神，可想而知麵具下的那副容貌是怎樣的驚豔。隨即她便恢複了那副淡漠疏離的樣子，說道：“你走是不走？”
“便走了。”他悠悠地歎了口氣，似是對雲雪嫣下的逐客令而不滿。而後身影便消失不見。
雲穎走到雲雪嫣身邊：“小姐，你何必呢？萬一你受傷了，莊主是會……”
“無妨。”雲雪嫣打斷雲穎，淡淡說道，轉而看向柯陌，“柯哥哥你還好吧？”
柯陌本來還想憑自己畢生所學武功來與凰玖一搏，卻未曾想凰玖的武功如此之高，十招之內，他便敗下陣來。更有甚者，雲雪嫣的武功竟可與凰玖相匹敵。
“還好。嫣兒妹妹和雲穎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父親。”柯陌勉強道。
雲雪嫣心裏不由擔心柯陌的安危：“那，反正回到棲梧山莊也無事，難得出來一次，我就隨柯哥哥一起去看看柯伯父吧。”
柯陌眸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低低地“嗯”了一聲。
荒塚孤墳前，柯陌三人翩然而至。
柯陌目光掠過孤墳，那墳頭草色青蔥，卻顯荒蕪。所及之處，滿是淒涼……
雲雪嫣向來不過多與人接觸，也不會安慰別人，生硬地道：“逝者已逝，存者且安。”
柯陌看向雲雪嫣，眸色深邃，卻是低沉的聲音：“謝謝。”
雲雪嫣實在不會安慰別人，張了張嘴，卻是無言。
柯陌頹然坐於墳頭，久久不語。手指撫摸著冷冷的墓碑，眼神裏滿是淒涼。
雲雪嫣二人就靜靜看著，雲雪嫣想或許獨自坐著可以讓他好受些。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柯陌黯然起身，道：“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雲雪嫣搖頭：“沒關係的，咱們可以回山莊了吧？”
柯陌點頭，三人馭起輕功。
絳雪閣門口，柯陌道：“進去吧。”
“柯哥哥也進去坐一會兒吧。”
“不了。”柯陌搖搖頭。
雲雪嫣不喜推讓，“嗯”了一聲，走入閣內。
“嫣兒妹妹。”
“嗯？”雲雪嫣回眸。
柯陌欲語還休，頓了頓道：“今天，謝謝你。”為她救了自己，也為她安慰過自己。
雲雪嫣淺淺一笑，白色的衣袖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走入閣內。柯陌一直目送著雲雪嫣，直至她身影消失，心中卻悵然若失。
雲穎深深地看了一眼柯陌，隨即將門關上。
望了望緊閉的門，而後向大殿走去。
屋內，雲雪嫣坐於桌前，雲穎則垂首站在一旁。
雲雪嫣說道：“我想知道些關於江湖三公子的事情，你且說來聽聽。”
“是，小姐。江湖三公子，乃是天璣樓所選。分別為武林盟主之子，雪月公子——白子軒；藏劍山莊少主，清音公子——玄墨；還有一位便是小姐今天所見的暝帝義子，妙血公子——凰玖，江湖人也稱玖公子。”
雲穎而後又道：“天璣樓的樓主還給這三人配了三句詩，小姐要聽嗎？”
“嗯。”雲雪嫣點頭，饒有興致地說道。
雲穎頷首，道：
“白子軒：雪上扇如鬥，月下人如玉。是名，雪月——為人俊逸儒雅；
玄墨：清風和碧簫，音者著良劍。是名，清音——為人清冷孤僻；
凰玖：妙手生花劍，血染繪紅梅。是名，妙血——為人嗜血暴戾。”
雲雪嫣細細品味著這幾句詩，發現了其中關竅，道：“他們的每句詩中都有著不同的武器，是他們各自的武器嗎？”
“是的。雪月公子使的是白玉扇，清音公子為碧音簫，妙血公子使赤血劍。這三人，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不僅年紀輕輕便武功極高，而且武器也堪為一絕，這三件武器都是精品之最，不知引起了多少江湖人的爭奪。”
雲雪嫣轉而又道：“那江湖三公子中，武功以何人為首？”
“他們三人並未正麵交手過，因此雲穎不知誰人武功最高。”
“嗯……”雲雪嫣許是又想到了什麼，“今天，凰玖沒有帶劍？”
“是，他今天沒有帶劍。凰玖愛劍如命，他的赤血劍是不會輕易佩戴的。而且他的劍，一旦出鞘，必飲人血方歸。但能做他的劍下亡魂之人也寥寥無幾。”
雲雪嫣點了點頭，他的劍應該是把好劍。如若帶了劍，久戰下去，自己未必會是他的對手吧。
雲穎輕輕道：“小姐，我覺得凰玖對你很不一樣……”
“哦？”
雲穎又道：“凰玖今年雙十年華，武功絕頂卻從不近女色。曾經江湖上傳聞，有一名女子仰慕凰玖久矣，曾出於好奇，想一睹凰玖的真實麵貌，見凰玖沒有排斥她，便大膽伸手去摘凰玖的麵具……”
“結果呢？”雲雪嫣一想便知道那女子肯定沒有好下場，和那麼怪誕的人在一起，怎麼可能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