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心儀眨巴著眼睛,從他手裏接過紙巾,也許是因為帶著些許哭腔,說出來的“謝謝”變得有點含糊不清和支吾。
她就像一隻多愁善感心思單純的貓咪,時好時壞,帶著呆萌和可愛的特性,偶爾開懷大笑偶爾痛哭流涕,窈窕而感性,簡單隨性但又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獨特一麵。
墨啟明看她的眼神裏寫著從未見過的滿滿寵溺,這是心動的感覺。
喜歡一個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著你的神經,你會變得在意她、關心她。
想她所想,思她所思。
如果說當初墨啟明和宮琪兒稀裏糊塗就在一起了是一種極其不成熟理智的決定,那麼這次就恰好相反了。
記不得多少個睡不著的夜晚,他做了多少個數不清的心理鬥爭。
電影將近結尾,很多女孩哭得稀裏嘩啦。墨啟明心裏是頗有感觸的,但還不至於讓他就這樣流淚。回頭看了看後麵那些深情互擁的小情侶們,再看看鼻子還在輕輕抽動著的譚心儀,他有點茫然。
那些沒有確立關係的男孩女孩,看到情深處,手就默默地牽在了一起。攥著她的手,仿佛突然間就有了與世界為敵的勇氣。
墨啟明挺直背往後靠,雙手彎曲抱頭,假裝伸了個懶腰,調整成最舒適的坐姿,隨後一隻手慢慢地來到了譚心儀的靠椅後。
他的手指尖遲疑了一下終究又縮了回來。她並沒有察覺他的小動作,雙眼仍然緊盯著熒屏看得入神。
黑暗中,墨啟明頭往後仰靠著,右手拇指挨個壓著其餘四根手指,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心情有點複雜。
看歸看,想歸想,兩人的手還是時不時地按照特有的頻率往裝滿爆米花的紙筒裏伸。其實進場時,兩人站在爆米花機前,墨啟明邊掃碼邊問她,要不要買兩份,這樣吃起來方便點,她想都沒想就堅決地搖了搖頭。
爆米花很快就要見底了,譚心儀注意力一直都在電影上並沒有察覺。墨啟明倒是注意到了。
他很快下定了決心,因為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盡管自己的心跳劇烈得讓自己懷疑。在眾人眼裏沉穩理智的他此刻緊張得像個小孩。
很快,她依靠肌肉記憶往座椅扶手旁的紙筒摸索而去,抓住了一小把爆米花,當然,也是最後的一小把。
一隻大手就這樣溫柔但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突如其來,看似輕鬆自然但卻藏不住抑製不了的輕微顫抖。譚心儀狠狠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滿臉錯愕,大腦一片空白。她覺得是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但手背上傳來的溫熱和隨之帶來的安心感很清晰地告訴她,墨啟明正握著她的手。正是他。
世界仿佛清淨了許多,所有的聲音分貝似乎都變小了。自己的內心已經不能用小鹿亂撞來形容了,恐怕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想。瘋了瘋了,這世界一定是瘋了,或者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好像後者更能說服自己。
“你...你是不是在可樂裏給我下藥了?”她認真地問,一臉的人畜無害。
“啊?下藥?下...什麼...藥?”他有點懵。
“咦...那我怎麼會產生幻覺了...”她左手手指點著下巴,癡癡地看著兩人還握在一起的手。墨啟明的手還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一直都保持著冷酷和距離感的墨啟明這一刻居然臉紅了,聽到這個問題他腦袋一暈,有點哭笑不得。完了完了...老子醞釀了這麼久的情緒,白費了。
“我喜歡你。”他努力的深呼吸,還是盡量氣息平穩地說出了這四個字。說完後,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