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就讓我們順其自然吧,好嗎?”清純仰著頭,仍然倔強的跪在地上。
老人的心動搖了,歎了口氣,正要鬆口的上前扶起,已然有一道身影先他一步的上前,將她整個拖了起來。
“你要讓歐盟毀在我手裏嗎?”尹澤威一臉微慍的將她坐地上拖起,然後環過她的腰,麵向老人一本正經的說道,“傅老,我認輸了!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清純著實一愣,看著他前後不一致的反應,有點摸不著頭腦。
回家的路上,清純還是不放心的詢問:“你真的確定要答應爺爺的要求嗎?其實我可以求爺爺不要對歐盟下毒手的,其實剛剛就差一點點,爺爺就會鬆口了。”
他的唇緊抿,沒有一絲要理會她的意思。
清純無辜的眨眨眼,看著他僵硬的臉,轉轉眼珠,又提議道:“要不然,婚禮當天你也跟上回一樣,帶另一個人出現,呃,要不然你也可以逃婚,哦,你不行,要不然我逃婚吧,這樣爺爺就沒話說了。”
尹澤威猛的斜過臉,狠瞪一眼。清純立即閉眼,不敢再打撓旁人開車。
接下來的日子很忙碌,很複雜,也很甜蜜。
看著尹澤威一身白色禮服坐在沙發上等待的模樣,清純遲疑的從更衣室出來,拽著長長的婚紗裙擺,羞怯的、局促的、靦腆的等待著他的評語。
一襲白色婚紗從頭到尾的將她妝點的清麗脫俗,她羞怯的臉,裂唇淺笑的模樣,微抬起眸偷看他的樣子,格外的令人心動。
尹澤威猛的從沙發上起身,一步步走到她身旁,扣著她裸露的雙肩,輕輕的在她的唇上印了個吻,微笑著對工作人員說道:“就這套吧!”
清純微抬起手,撫過被他親吻的唇瓣,心底一股甜蜜猛然湧現,從這刻起,她要珍藏他的每一記溫柔,這樣就算不能留在他身邊一輩子,往後也有足夠的回憶可以細數。
拍婚紗照的時候,清純笑得格外的開心,每個動作都設計得溫馨而甜蜜,每個步驟都讓人覺得即將登上幸福的殿堂。
他們擁抱著,看著彼此的眼睛,深情款款的對視,兩人的唇角都好看的揚起,像極了精典愛情物語,玫瑰之約的永恒。
如果時間能像攝影師手中的相機一樣,‘哢嚓’一下將這一刻定格,那她就不用擔心哪一天的哪個時候,這樣的美好會逝去了。
終於到了婚禮當天,傅老頭一大早穿得精神奕奕的坐在客廳沙發上,哼著戲曲,手裏捧著一盆小雛菊,用心澆灌著,怎一個閑情意誌了得。
這時門外,突然急匆匆的衝進一對中年男女,兩人先是緊張的對看一眼,繼而‘撲嗵’一聲在老人麵前跪下。
“爸,求你讓我見見我的女兒,這二十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她,爸,求求你,二十年前是我做錯了,是我的錯,求你!”美麗的婦人跪在老人麵前,泣聲哀求。
“爸,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大意,給家裏招惹了禍端,才讓我們的女兒離開了我們這麼久,求你原諒我!”中年男子不顧一身的尊貴衣著,徑直跪在沒鋪羊絨地毯的地板上。
清純站在樓梯口,看著這一幕,突然間有些迷茫,感覺不是真的,那兩個華麗麗、顯然高級得不得了的人物是她的父母嗎?
原來爺爺真的沒有騙她,她的爸媽真的沒有‘空難’,可是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她怎麼看怎麼覺得生疏、怎麼看怎麼覺得陌生、怎麼看怎麼覺得有距離,她靜靜的蹲在樓梯上,等待著看老人的下一步行動。
傅雄偉放下手中的小盆景,低眸看著一前一後跪著的兩人,原本閑暇的臉龐立即緊繃了起來:“哼!還知道回來!”
“爸!”美麗婦人挪動膝蓋,哀求的抽泣著,“雪燁在哪裏?我的寶貝女兒在哪裏?讓我見見她好不好?求求你了爸!”
“她不叫雪燁,她叫清純,見不見你們,要她自己決定。”傅雄偉站了起來,正要走向樓梯,卻見坐在台階上一身婚紗的清純,她呆呆的愣著,眼底楚楚可憐的蘊著水霧。
“丫頭,這麼早就起來了?”老人心疼的走上幾步,和謁的問候。
“嗯!”清純重重的吸了口氣,站起來走下樓梯,視線不經意的掃過愣愣站起身來的中年男女,既而走到老人麵前,問候道,“爺爺早!”
傅雄偉樂嗬的笑了兩聲,慈目欣賞著一身雪白如公主般美麗的清純,滿意的點點頭道:“我的乖孫女果然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
清純靦腆的一笑,目光還是時不時的越過老頭看向他身後一直不停觀察著她的中年男女。
美婦的眼眶已經流出眼淚了,她眼巴巴的看著她,嘴皮子有些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她隻是一個勁的掉眼淚。
中年男人的眼底透著深深的愧疚,他的目光上下打量完她,眼底又多了抹欣慰,估計是還滿意她這個失散了二十年的女人。
今天是個好日子,清純衝著他們,微微的一笑,表達善意。
似乎就是這麼一笑,給了他們上前的勇氣,兩人不約而同的衝上前來,摟住她,摟得緊緊的。
“雪燁,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美婦摟著她的脖子,頭枕在她的肩上,已然哭得泣不成氣。
“是爸爸的錯,爸爸對不起你!”男人雙臂一張,一下子擁住了兩個女人,剛毅的臉上硬是露出了柔情的一麵,眼眶跟著濕潤起來。
在這一刻,清純有股錯覺,似乎她真的獲得了全世界最大的幸福,她擁有了完完整整的一家,有爸爸、有媽媽、有爺爺,還有一個……即將舉行婚禮的老公。
不知怎麼,覺得臉上有些濕潤,抬起手背一抹,全都濕了。
久別重逢的場麵沒有上演很久,當尹澤威一身白色禮服出現的時候,眾人的目光轉移了,爸爸媽媽摟著女兒的手放開,轉頭審視起即將成為他們女婿的人。
從頭到腳,從左到右,從前到後……
尹澤威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不過卻仍禮貌的朝他們點頭,問了聲:“早!”然後直直的走到清純的麵前,拉起她的手,二話不說道:“走了!”
清純被動的被拉起跟著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胡鬧!”老人家一跺拐扙,上前一步,扯回孫女,不悅的朝尹澤威瞪眼,“規矩都不懂了嗎?這樣就想把我的孫女接走了?妝還沒化,頭發還沒整理,良辰吉時還沒有到,所有的花嫁隊伍也還沒準備好,你著什麼急呀!”
“對哦!”清純第一次讚同起老人家的話,“我剛起床,都沒有刷牙洗臉呢!”
“還不快去!”尹澤威頓下腳步,淡淡的提醒。
“哦!”清純點頭,乖乖的跑上樓去。
尹澤威逕自在沙發上坐下等待。
老人一挑眉,一瞪眼:“澤威呀,嫁過去之後,你不會欺負我乖孫女吧?”
他微微一笑,溫和的說著:“爺爺放心!”
“嗯!”老人家心情稍稍的放鬆,露出了笑臉,既然指指一旁的男女,介紹道,“這兩個是我的不孝子、和不孝兒媳婦!”
尹澤威一聽,隨即站了起來,恭敬的點頭,叫了聲:“爸、媽!”
中年男女的眼立即亮了起來,激動興奮的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拉起了他的手,欣慰的隻差沒滴下眼淚,嘴裏不約而同的出聲:“好、好!”
美婦拉著尹澤威的手,笑得一臉欣慰、激動、熱淚盈眶、內牛滿麵……
清純一囫圇的抹完臉,急匆匆的跑下樓,見到的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來越有趣的戲碼。
尹澤威迎上前,看著她一身婚紗跑來跑去的樣子,唇角勾起了寵溺的笑,拉起她的手,轉身,淡定的說道:“我會把她帶去婚禮現場,其他的事就麻煩爸媽跟爺爺操心了!”
“好好、你們有什麼事,就先去吧!”美婦感動的看著眼前的壁人,慈愛的縱容。
兩人在長輩祝福的眼神中,出了環山別墅。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逃婚嗎?”上了車,清純一臉激動興奮的問道。
尹澤威橫眼掃過遲鈍的女人,迅速的壓下,結結實實的給了她一記熱吻,目光炯炯,不容置疑的說道:“別打歪主意。”
別打歪主意?
清純下意識的舔了舔被他吻過的唇瓣,隨即臉紅心跳的猜測,他的意思是,不用逃婚了嗎?他其實是想說,那個,他真的打算娶她了嗎?還是……他另有安排?
猜著想著,心底不免有些焦慮不安,看著他俊美無比的側臉,心境又突然平靜了下來,不管怎麼樣,跟著他走總沒錯了吧,這回她不會迷路了,既然決定了做他一輩子的奴隸,就聽從他的安排,一切順其自然好了。
她咧了咧唇角,自我陶醉的傻笑。
保時捷在一處‘花嫁攝影屋’前停下,他牽起她的手走進去,把她慎重的交給一名看起來很專業、很藝術的化妝師。清純被按在化妝鏡麵前,任人擺弄,她的目光透過麵前的鏡子,一直注視著坐在身後桔黃色沙發上看著雜誌的尹澤威。
想起他一大清早出現,拋下那一堆等著給新娘新郎上妝的化妝師,而挑了這麼個簡單卻很安靜的地方,是不是其實,他也很重視這個婚禮,所以才不想讓亂糟糟的人群破壞應有的溫馨與甜蜜。
化了妝、做好了頭發,清純重新站在尹澤威麵前,接受著他審視的視線,接受著他即將覆上的吻,滿心滿肺的甜蜜,令她忍不住咧開了嘴。
“誒,嘴下留情!”專業藝術的化妝師適時伸出手,擦在了即將粘在一起的兩唇之間,嚴肅而認真的說道,“要吻留到洞房花燭在吻,別當著我的麵,破壞我的藝術。”
清純‘倏’的紅了臉,看著尹澤威尷尬的抿唇別開的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記瞪眼,她識相的閉嘴,隨即做出一臉遺憾,以便維持他一慣的尊嚴。
出了花嫁攝影,保時捷已經妝點成了美麗幸福的婚車,兩人一左一右的胸前也被工作人員別上了一朵粉紅的玫瑰,一切的氣氛溫馨甜膩的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坐在回程的車上,清純好心情的跟著車內的音樂哼起了幸福快樂的歌……
春暖的花香帶走冬天的饑寒
微風吹來意外的愛情……
搖頭晃腦的,手舞足蹈的,清純笑意滿滿的,側過臉,看向尹澤威,奇跡的發現他亦是一直的勾著唇,笑意不減的聽著歌,心下一動,她迅速的附過身去,在他的頰邊烙了個吻,然後羞澀的轉向窗外,佯裝認真的看著風景,餘光卻仍時不時的偷窺著他的反應。
頰邊意外的覆上柔軟,回頭時她已然退回角落紅著臉看著窗外,看著她時不時傻笑、偷笑、莫名其妙的笑,尹澤威的心底感染了她的好心情,眼底蘊起了笑意,俊美的臉招搖的揚了起來。
原來結婚是那麼美好的事,雖然一切都很匆忙,都很突然,可是當他們肩並肩,手牽手的站在被全權包下的銀座露天噴泉廣場,看著那一座座被紫色氣球纏繞的拱門、沿著紅毯兩排整齊排列的玫瑰花藍,那穿著整齊、雍容大氣、滿麵紅光的賓客們嬉笑祝福的眼神時,她突然覺得一切都真實了。
掌聲響了起來,禮炮‘噴’的一聲灑出了無數色彩斑斕的碎片,一個個氣球開始往空中飛去,像是將承載著無數祝福一般。
他們手牽著手,走上紅毯,沒有親人引領的環節,沒有慎重移交的程序,一切就像命中注定、順其自然、本該如此一般,清純側過臉,看著他的側臉,微笑著、享受著、幸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