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記錄二零零八年(1 / 3)

且為序言。

我要寫一本書。有這個想法已經十幾年了。朋友們說:“子,你就寫你自己吧。你的故事就挺勵誌。”我可以說我沒有刻意要寫自己的意思。當然,如果你們覺得我就是在寫我自己。那隻能說我的小說抄襲了生活。讓生活在紙上重現。喜歡寫作的人都知道,這並非易事。或低於生活或高於生活,左右都有些誇張的。

我要開始寫小說了。幾乎沒有人看好。沒錢沒路子。我隻能說我確實一無所有!我覺得那些後話不該提前擺上台麵來說。夢想在哪裏折了都好。就是不該被扼殺在搖籃。

雖然,對於一個奔三的平凡女人來說。夢想實在是一種玩不起的矯情!你可以說我追夢時的一副窮樣,但你不能說我一副窮酸樣。我是窮,但我並不酸。事實證明,我還是熱愛生活的一個大好女青年。我所認為的熱愛生活就是該幹什麼的時候幹了什麼!“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放開過去,接受得失。才能重新抓住想要的東西。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該找一個人結婚。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情有獨鍾。“世界上有很多的男人可以成為我們的丈夫”,這是一位女作家說的。別說什麼“非你不嫁”“非你不娶”的話。到最後你會失望的,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合乎自然規律的謊言。不是所有的謊言都很荒謬,這算得上一個。愛情是有的,永遠的愛情沒有。愛情的那種靈光卻可以恒久。藏在體內的某個角落,成為我們身體的一部分。所以說,每一段過去的愛情,都不可能整理得一幹二淨。精神上肉體上或深或淺或多或少都是有跡可尋的。

我現在已為**,有過幾次戀愛經曆,最後一個戀人是我的丈夫。我偶爾會假設,當我年老了。丈夫終於出了一次軌。對方是一個水靈的年輕女子。於是我什麼也沒有說。還好,我隻是輸給了歲月,要是對方也是如同我一樣年歲的女人,那我該如何自處!是什麼不如她?容貌、身體還是才華?不管是哪一樣都是足夠讓我歇廝底裏。可是我總是說不清楚愛情,我試圖去了解都是枉然。我說過我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那要是年輕十年,我就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孩。不出眾不漂亮。寫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魯迅先生的一篇文章。他這樣開頭“後院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就像魯迅先生想要表達這一棵和那一棵都是棗樹一般,我想要表達的就是,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我都是平凡無奇。我的第一個戀人是一個極喜歡美麗女子的大男孩。“我拿她們來養肉眼,我心裏的眼睛隻看你”。在過去很久的時光裏。我都將這句話當作甜蜜的情話。直到短暫的初戀精簡到隻剩下這句“甜言蜜語”。我才恍悟,隻是兒戲一場。書裏麵的女子明媚。終究和我不同。她沉迷於一切癡情的故事。我試圖去寫明白她的爭紮與妥協。比如她對其他男人動了心,比如她終於決定談婚論嫁。但是,我終究不能忽略她固執的癡念。我無法猜測得到在她往後的日子會不會因為錯過了一段好的姻緣而懊喪。誰知道呢!明媚二十五歲,僅僅是二十五歲。

第一節

重新來到廣東X市是明媚心甘情願的。在明媚終於想通並且可以接受齊歌已經擁有別的女人之後,她再次來到X市。這個城市曾經給了明媚一個極其浪漫的灰蒙蒙的晨光,她和齊歌在安靜模糊的晨光中相擁。明媚願意做一些長久的等待,她再次來到這家花邊廠做起了女工。

麵對龐大的經編機台,明媚有種天生的遲鈍跟畏懼。別人都做得遊刃有餘,她卻額外的艱難。喜歡發呆,不夠精明,太過軟弱,使得明媚處處遭人排擠。

明媚疲於去角鬥,產量少點質量差點她真的不太上心,別的女工都是一門心思的猛撲,自然看不慣她的不以為然。

偏巧車間又發生了人事變動,明媚原本呆的這個車間短時間裏停了大片的機台,工廠的訂單都傾向了別的車間做的花型。所以要調一些女工過其他車間擋車。雖然機台停了不少,可是明媚的機台卻是一直在作業的。辦公室還是將她調了出去,想想也是知道緣由的,明媚並沒有要去討個說法。幾個落後分子就這樣被送走,然後又被接收,其間勸慰的話當然還是聽了不少的。

白天的調動並沒有讓明媚太過耿耿於懷。依舊聽著歌和朋友聊著短信,隻是心裏麵的狼狽終究讓人給拎出來嘲笑了一番。陳欣也是福城縣人,就在明媚被調的同時她被提升為長白班指導員,正好是指導明媚新調入的車間。她們在主管的辦公室裏遇見了,懸殊是瞬間就比出來的。

陳欣說:“要努力工作呢,不要讓別人說是原來車間不要你才被調出來的。”明媚有點難受的沉默著。“不指望你優秀突出,隻是不希望再聽到別人將你說成那樣就好了。”明媚連去問被說成怎樣的力氣都沒有,她隻能忍受著這種被看輕的滋味。

曾經,明媚一臉可愛的問齊歌:“你說我能做什麼呀?”

“作家呀。”齊歌不假思索的回答。又一臉欠扁的補充說:“王朔先生說了,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就隻能當作家啦。”

明媚的小臉瞬間就黯下來了,見明媚不說話也不笑了,齊歌才自知過分了。輕輕摟過明媚認真的說:“你最適合做我媳婦了,工作穩定,可以幹一輩子。”

生活止不住的朝著本來的麵目發展。明媚將身上僅有的兩百塊借給了一個對她還算友善的本地女孩,月底發了工資之後,那女孩卻一聲不響的走了,也沒有還明媚的錢。明媚被人說作太天真說作是笨蛋,她知道太天真和笨蛋不過是好聽點的嘲笑和難聽點的嘲笑而已。誰會真的為她不平?隻當是笑料傳來傳去罷了。明媚為那兩百塊心痛,更為了對人心抑製不住的失望而別扭。

她記得她曾經借過錢,甚至是跟不太熟悉的人開口。被人家盤問一番後還是借不到錢。所以她不後悔將錢借她急用,隻不過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她善良。為了還掉一千塊的債,明媚滿大街的找臨時小工做,一千塊,她還了一年。從集體宿舍搬出去的那一刻,頭頂的天雖然是模糊的看不清楚,可是她卻覺得真的是可以重新開始了。

明媚一直以為,工作隻是讓她能養活自己,能讓她等回齊歌。不能寫作,做任何其它工作都沒有區別。

在車間上班有很多的委屈說不出來。見不著一個大人物,隨便一個小工頭就可以對你頤指氣使。明媚每天給人打水討不到一個謝謝,買了一盒針自己卻還是沒有針縫布麵。她盡可能的為別人想得周全些,因為這些人都不是齊歌。齊歌說過:“明媚,你要真進入社會,沒幾個人能像我這樣受得了你。”明媚一直警戒著,別人沒有義務將她捧在手心。所以不管是被責難,被錯怪,被誤解,最後她都可以說服自己淡然麵對。

第二節

田小二戀愛了。講電話的聲音興奮藏不住顫抖。她說男孩第一次擁抱她的時候。她的反感無法壓抑。她說明媚。這真是我喜歡的男孩麼?但是男孩還是擁抱了她。緊緊地帶著強迫的意味。

後來。又說到了男孩的親吻。田小二老羞成怒的用手蒙住了整張臉。明媚隻是安靜的微笑。聽著小二有點亂了倫次的表述。記起了自己的十六七歲。第一次的擁抱第一次的親吻。自己是怎麼別扭的半推半就著。

也曾懷疑。這真是自己日日思念著的男孩麼?

現在。明媚終於可以很冷靜的分析這樣的情況了。即便是自己再怎麼喜歡的那個男孩。他有了女孩的那麼多第一次。他就是一個掠奪者。他就能讓女孩咬牙切齒。因為這些女孩的寶貝。在這之前女孩從未被告知在怎樣的情況下可以和另一個人分享。可以有怎樣的分享。所以就有了那麼多的關於失去的憂愁。

明媚是真心的愛著田小二。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愛灼傷!她對小二說:“小二,不要讓自己失去寶貝的心情影響到你戀愛的心情。慢慢的你會發現。你失去的這些寶貴的第一次。換回來的是你第二次第三次以後每一次的懂得享受。你懂得了它的溫柔並且陶醉在其中。”

事實上,男孩是女孩天生的老師。教會了女孩關於愛的恨。關於愛的愛。

接下來的幾天,天氣也像少女一樣多愁善感。下班回到宿舍,陽台外麵是一片低矮的廠房,平頂上的鋼鐵森林被霧水彌漫變得模糊可見,路燈被暈染得毛絨絨的,已經沒有什麼照明的效果了。

明媚在新調入的車間擋車,因為班次倒來倒去很少見著陳欣,倒讓明媚更自在些。車間很大明媚一個人也不認識。隻是對和自己一同調出來的小瓊熟識些。對小瓊的好感來源於她與田小二的幾分相似。田小二和小瓊都是四川人,川妹子長得都是極水靈的。她們都操著一口有著同樣鄉音的普通話,明媚好多時候都愣愣的聽著小瓊說話,感覺就像是田小二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樣。

小瓊是九一年生的,明媚年長她四歲,很多時候明媚覺得二十一歲的自己步入社會都太年幼了些,可是麵對同樣步入社會了的年僅十七歲的小瓊。明媚無端的就生出了許多的悲憫。一生這麼漫長現在就如此無望,做夢的年紀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掙紮不得。以後會有怎樣的前途,怎樣的婚嫁,過怎樣的生活,這些無數次令明媚迷惘不已的未知,因為多了一個小瓊,而迷惘越顯得分明了。

明媚對小瓊很是照顧,也算是對田小二愧疚的一種心理補償。小瓊的天真浪漫喚起了明媚本就隱藏不深的活潑本性。小瓊喜歡網戀,總是讓明媚故意說一些甜言蜜語在她的留言板上給她的男網友看。相差四歲的兩個女孩子,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飯散步,暫時倒也擱淺了明媚心裏麵的哀愁和前些日子的煩憂,似乎又回到了美麗的日子。

是不是在每一個女孩的經曆中都有過這樣一個女孩。她也許並不比你小多少。但是,你卻固執的將她當做長不大的小妹妹。看著她紮著兩個羊角辮上幼稚園。看著她讀小學讀中學。然後,考上大學。她有了男朋友。你看著她們兩小無猜的愛情。輕笑她不懂事。卻隻說讓她享受每一種微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