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喬慕沂手裏拿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
“老四?”喬慕澤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有些驚訝。
喬慕沂走進來,將一杯咖啡遞給喬慕津,另一杯遞給喬慕澤,“要嗎?”
喬慕澤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似乎想要看清他心裏在想什麼。
喬慕沂聳肩一笑,收回手來,自己喝了一口。
卻忽然聽喬慕津問:“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喬慕沂回答,“二十分鍾後就應該會來了。”
喬慕澤看看喬慕津,又看看喬慕沂,似乎不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為什麼會突然好像有了某種默契,明明之前喬慕沂都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麵,各種挑撥作對,喬慕津沒理由會信任他才對。
喬慕沂看到喬慕澤臉上的表情,似乎猜出他在想什麼,轉身將喬慕澤帶出了病房,“三哥,你還是先走吧,你也應該清楚,現在不管你說什麼,二哥也未必能聽得進去。”
“老四,你想幹什麼?”喬慕澤冷眼看著他。
喬慕沂依舊隻是淡淡一笑,“三哥覺得我想幹什麼?在二哥麵前,我又能幹什麼呢?”
“別趁機耍花樣!”
喬慕沂轉開臉,無奈聳肩歎息了一聲。
二十分鍾後,喬慕沂為喬慕津約見的心理專家來到了醫院,喬慕津起身走到病房外,才又回頭對喬慕沂說:“我想單獨跟醫生談談,你幫我看著她。”
喬慕沂聳了聳肩,在沙發裏坐了下來,靜靜看著病床上的米夏。
她躺在那裏,依舊毫無生氣。
一個自殺的女人……喬慕沂靜靜地想著,如果叫他選,他是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一個會自殺的女人的。
可是清高冷漠如喬慕津,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他始終沒有想通,卻沒有想到,在兩個小時後,他會意外知道了答案。
米夏逐漸有了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這天半夜。
病房裏安靜得仿佛沒有一絲聲音,她睜開眼睛,看見一盞昏黃的夜燈,照得整個房間荒涼朦朧。
有一瞬間米夏覺得自己應該是死了,這大概是人死之後的世界?
可很快她就知道不是,因為她鼻端聞到了獨屬於醫院的味道,這股味道她實在太熟悉,想忽略都不行。
原來沒有死。她想著,目光緩緩下移,落到了床邊坐著的男人身影上。
那人低著頭,正在看手機。
米夏忽然之間很懊惱,很悔恨——為什麼不死?為什麼不徹徹底底一了百了?到現在她又在折磨他了?
她心頭一時大慟,抬起手來就去拔插在自己手上的輸液管。
床邊坐著的人一下子被這動靜驚得抬起頭來,猛地伸出手來按住她,沉聲低喝:“米夏!”
不是喬慕津!
她身體猛地一抖,凝眸看向那人。
喬慕沂?
趁她平靜的片刻,喬慕沂迅速按亮了房間裏的燈,微微皺眉看著她,“幹什麼?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你就這麼辜負醫生的努力?”
米夏微微一怔,隨後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不再動。
喬慕沂這才鬆開她,重新坐回了椅子裏,盯著米夏看了一會兒,才又開口:“怎麼樣?死的滋味好受麼?”
米夏眼眸似乎動了動,很久之後才開口,卻是答非所問:“我又讓他擔心了,是不是?”
“我二哥?”喬慕沂低笑了一聲,隨後道,“他沒有擔心,隻是生氣,很生氣。”
米夏身子似乎縮了縮。
“你放心,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基本上來說,是什麼人擔心的。”喬慕沂緩緩道。
米夏便又一次躺著不再動了,隻是呆呆地看著頭頂的天花。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喬慕沂緩緩道,“死的滋味好受麼?”
米夏很久之後才回答:“很舒服。”
“是嗎?”喬慕沂摸著下巴笑了笑,“這麼說起來,你跟我二哥倒是天生一對。”
米夏一下子轉頭看向他。
“我二哥以前也是死過一次的。”喬慕沂一字一句地說,“你知道嗎?”
米夏聞言,眼眸之中似乎閃過一抹震驚。
她不敢相信,可是喬慕沂的神情那麼真……她有些艱難地開口:“為什麼?”
喬慕沂緩緩靠回椅背上,微笑,“我家裏的情況,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外麵的人知道的喬夫人就有三位,一個是長期住在國外的喬夫人,我爸爸的合法妻子。另外兩個,一個是我二哥三哥的媽媽,另一個就是我媽媽,你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