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五百年前的五月五。本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隻因桃淵從未有鳶尾花開的記載,卻不知為何開滿了整岸的鳶尾花。這在三界本不足矣為談,大凡活了久的神仙早已看破世間萬物,在他們眼裏桃淵澗周圍能開出滿岸的他們神仙自己才足以為奇。所以對這一奇景多少是沒有人去圍觀品茗的。

不足為奇的事情在足以為奇眼中看來是件盛事。對這滿岸藍色鳶尾好奇的是西海的三公主。說起西海三公主最頭疼的莫過她爹西海龍王。他們龍族一向在外人眼中很高調,所以他們盡量走低調路線,以掩飾自己高調的性格。可西海家的三公主處處透露著高調,這讓龍王生了不少氣,可他又不能說,怕說重了使女兒失了性格。因為他內心很欣慰自家女兒的高調,這才顯了龍族的本性。

西海三公主自是對滿岸鳶尾打了主意。但她又不想去的太明顯,有失了龍族的體麵。所以凡以存著好奇的心又要裝麵子像眾人一樣不感冒實在難辦。可話說這個東西可以是想出來的。裝麵子這點西海三公主做的無論如何比任何神仙魔獸人都好。緣於她自小想吃的東西別人不給她都會裝作一幅無所謂的模樣,像是那東西你給我我還不稀罕呢。但大抵不論仙與人也好,魔與獸也好都有別人越是瞧不起越有想證明那東西真的很好的心理。所以西海三公主每次都能津津有味的吃到想吃別人不願給最後忍痛又給的東西。

西海三公主為了圓自己的好奇心,在詢問過西海裏那隻不知幾百還是幾千幾萬年長了娃娃臉的烏龜精之後,斂了容貌化了男兒身,堂皇而之明目張膽的飛去了桃淵。

滿岸的藍色鳶尾花像無數藍色蝴蝶停在了綠色綢帶上,有風拂過才能驚擾了它們略微一動。風過,它們很眷戀眼前的綢帶,停在那裏纏綿悱惻。

桃淵附近沒有什麼特別,最大特別就是景色比別的地方要靜些。大概是遠離了繁華地帶,獨處一方又無任何可以產出的讓人有利益可圖的物什,故此無人問津的原因吧。

翩翩藍色鳶尾花叢,一位模樣俊俏的公子哥,折扇行走。青色布衫與這藍成了很好的色彩呼應,色彩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公子哥悠閑遊走花叢不自覺讓旁觀的人覺得到像官府最近通緝的采花賊。隻不過模樣沒有此公子生的好看。

折扇行走的公子哥,一麵欣賞一麵讚歎奇了。所謂有花有果必有種,可不曾聽說這開天劈地來誰在此處灑了種。憑空而出的東西究竟是好是壞,別人拿捏不得,也隻能等它最終造化成好的壞的再做肯定評論了。

青衫折扇公子滿臉喜悅,欣慰世間還有如此奇景,比她的西海龍宮還好百倍。輕擺折扇自言道:“不知移摘到我的宮裏,會不會長的這般好看。”但隨即想到違背自然規律環境的東西是難以長出原貌的,就像她前幾百年前看到仙人掌長得極好,就帶回了龍宮,央求她大哥幫她在龍宮造個沙漠式的沙灘,結果仙人掌是長了隻是沒有刺。她大哥說沒有刺,我看挺好。她搖頭,因為她正是看中那刺的沒了刺怎麼叫好。所以也就搖頭做罷打消將這鳶尾搬回龍宮的想法。

正當她放棄想法時,一個突兀冷咧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這位兄弟,這裏是不是桃淵。”雖是詢問卻極其像別人詢問他的語氣。被問之人明顯被這語氣惹惱,不回答。可她沒想到世上之所以有人用這樣語氣問話,必定有過人之處。那就是拽的不能在拽的人所為之事。

果不其然,問路之人從她背後扔過一個布袋。想不用想那裏麵肯定是銀子無疑。可西海三公主平生最討厭拿錢賄賂她的人,她偶爾做做到無妨,因為她自詡有分寸,絕對無害國家社會安定團結,因此對身後之人仍不理。

大約問路之人已是著急了。試想你迷了路快要餓死了正急著回家吃飯,你問是不是這條路,可被問之人卻拽的二八五萬不願答理,你急不急。所以問路之人抽出一把劍放到被問之人的脖子跟前也不稀奇了。這劍放的很好,被問的人本就脾氣大,被人這麼公然脅之豈能罷休。所以轉身正與他打一番。

這一轉身不巧轉出了無限的火花,問路之人玉樹臨風,相貌堂堂,身材偉岸,正是人之上等。三公主怔住了,不知如何,腦海想著打不打。話卻先出了口,“敢問兄台,貴姓,家住何處,有無娶妻。”

問路的人顯然被這開場白震住了,一時不知怎麼接口,手中的劍也不自覺偏離了方向,低低的垂下。良久,問路的人緩過神說道,“請兄弟先告訴在下這是不是桃淵,我方能答兄弟的疑問。”

三公主想想這樣也可以,於是點點頭,應允這裏正是桃淵。可不等她開口,“那你說吧。”問路之人抱手快速道,“謝謝了。”已不見了蹤影。身手如此了得,連她的仙術都不及於此。

三公主在這次賞花之餘意外收獲到心歡之人,可不得不說意外之福。但遺憾的是沒能問到那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哪裏人士。有無娶妻。實屬遺憾。這蒼茫大地,四海洪荒,諾大三界怎麼去找隻見了一麵的臨風公子。三公主存了心思卻也不能輕易忘卻的。

雖是一麵之緣,卻早已緣定三生,此誌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