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腩掙紮的動作戛然而止,他轉頭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房子。
“我的房子。”餘腩眼前浮現了當初搭建時的場景,那是數年前。那時候,光頭男子、劉康等人還沒有來到願舟河。
村子中還是一片祥和。
得知餘腩要搭建新的木屋,村裏很多人都聞訊趕來幫忙。連啞喜也來了。故而僅僅是數日的功夫,一座漂亮的木房子就平地而起。
可現在……
不僅房子沒了。餘腩感到自己和村民們快樂的回憶,仿佛也隨著這把大火灰飛煙滅了。
這個時候,突然——
“著火了!”
“餘腩家著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啊。”
有一些原住村民在遠處看見火勢,頓時驚駭的大聲呼救起來。不一會的功夫,願舟河兩邊的村子,就都被驚動了。
嘎吱!
村莊內一扇扇門悄然間打開了。但是,他們在看見劉康、光頭男子等人後,卻又都驚懼的縮了回去。
劉康、光頭男子等人,可以說是願舟村的一霸。願舟村的村長,早在數年前就去世了。因此他們便更加肆無忌憚。
願舟村莊內的村民,沒有一個敢得罪他們。
到現在為止。竟沒有一位村民,出來幫助餘腩滅火。他們都在眼睜睜的看著火勢不斷蔓延,卻不敢踏出門口一步。
“哈哈。餘腩,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村民的友誼?”劉康猖狂的大笑著,“在我看來,是多麼的不堪一擊啊。”
光頭男子此時也快意的笑著:“餘腩,你不是狂嗎?你不是詛咒我,永遠也實現不了願望嗎?現在,我燒了你家,看你以後住哪?哈哈。”
餘腩卻盯著被火焰包圍的房子,整個人沉默不語。突然,他心底一驚,“不好,三布爺爺的那艘願舟還在床上!”
“放開我,放開我!”
餘腩立即又開始激烈的掙紮起來。劉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放開他,看他還能做什麼。”
眼前的大火漫天。如果這個時候,餘腩衝進去,被燒死了。反而順了劉康、光頭男子等人的意。
就在這時——
突然。在離餘腩家不遠處的一棟房子,房門打開了,走出一位身材有些消瘦,但麵容卻顯得有些堅毅的男人。
消瘦男人正是在願舟村生活了數十年的啞喜。
“啊,啊。”啞喜抬頭看見了餘腩家不斷蔓延的火勢,立即驚了。他從院子中取出一個木盆,而後直接從門前的願舟河裏,舀了一盆水,便朝這裏衝了過來。
餘腩原本打算衝入屋子中,此時聽見動靜,立即轉頭看向消瘦男人。他不由大聲阻止道:“啞喜大哥,不要,不要!”
啞喜充耳不聞,他端著一盆水便直接揚向被大火彌漫的屋子。
“嘩!”
可是,一盆水澆下去,卻根本阻止不了火勢的蔓延。啞喜一言不發,又轉身從願舟河裏舀了一盆水,繼續朝大火上潑去。
願舟河的河水在順暮村民的眼中,是神聖的。如果用來滅火,那是對順暮河神的褻瀆。但願舟村卻沒有這種觀念。
“啞喜,你找打嗎?”劉康臉色冷了下來。
此刻。
願舟村的全村人,甚至連河對麵,順暮村的一些村民也都在觀望。眾人全部都看著啞喜一個人拿著木盆一盆一盆,孜孜不倦的滅著火。
可大火卻仿佛是在嘲笑啞喜一般,根本沒有熄滅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