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城市化飛速進展的a市,跟著車流緩緩蠕動著前行,卻能在1小時後到達目的地,已經是上天對淩曦的眷顧了。
道別了邊傾西,淩曦獨自一人拿著行李來到了摸過千百萬次的紅木門前,站了半晌,終於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將手中的鑰匙插進了門裏。年代久遠的哢嚓聲從鎖孔裏傳來。
而後,門漸漸打開了。淩曦將手向著牆壁邊緣摸去將燈打開,這個動作像是做過千百萬遍,熟練極了。房間布置的很是溫馨。兩室一廳並不寬敞的房間內,大大地布藝沙發,沙發旁緊挨著落地窗的地上被白色舒適的地毯覆蓋,地毯上有著小而精巧的落地燈,白色的小茶幾,錯落放置的靠墊。
從門口緩步走向窗邊,淩曦看著這入目的一切便感覺眼眶有些酸澀。房間的布置和她走的時候一樣,沒有絲毫變化。溫馨的氣氛仿佛一切都還是昨天。
那個有著大大的明眸,精致的五官,笑起來酒窩若隱若現的少女,好像依然臥於氣質溫潤的少年的懷裏。兩人坐在地毯上,開心的說著什麼。精致的玻璃茶具中,繽紛色澤的果茶冒著白煙,被昏黃的燈光照著。歲月在悄無聲息中流淌。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淩曦終於承受不住了。那堅強筆直的身軀恍若頃刻間崩塌,瞬間軟弱了下來,再筆直的西服,也掩蓋不了這個女人此刻的心傷。放下了平日的所有堅強的偽裝,大聲的哭了起來,將這幾年的委屈,強行成長的痛都宣泄了出來。
若是被邊傾西看見怕是會大吃一驚,作為死黨多年,她怕是還從未看淩曦哭過。
這就是淩曦,哪怕真的很累很受傷,卻從來隻敢一個人哭泣。而唯獨將全部的自己對外人展示出來,毫無保留的,也隻有管錦一人。可是這樣敞開心扉的她卻被狠狠地拋棄,傷害的體無完膚,最終獨自一人倉皇離去。
“嗚嗚···”哭聲漸漸減弱,再細看淩曦已經昏昏睡去,做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內心又被將要回到家鄉的緊張和不安充斥著難以平歇緊緊的吊著不得片刻安寧,而如今又在一瞬間將多年壓抑的情感發泄。也難怪,會很累的。當刺眼的陽隔著窗簾映入室內。
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淩曦從睡夢中漸漸醒過來,摸索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8點了。
淩曦有些自嘲的笑笑,沒想到一向堅強的自己也有破功的一日。許是這些日子工作太累了吧。看來等忙過這些日子。自己確實應該度個假好好放鬆一下,順便為來年的米蘭時裝周補充些靈感。嗯,這個主意確實不錯。
打定好主意,便打算起身離開,畢竟她來這裏也隻是為了看看,未曾打算住這裏。畢竟世上沒有人會傻到住在不堪回首的回憶裏。
可當她剛要起身的時候,卻聽見了鑰匙打開門的聲音,這著實嚇了淩曦一跳,她想不通會有誰來這裏亦或是還有誰知道這個地方,誰有這裏的鑰匙。除了他。
果然隨著大門的緩緩大開。淩曦看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修身的黑色阿瑪尼西裝將身形襯得更加筆挺。比年少時略短一些的發將他溫潤的麵容修飾的越加沉穩。溫潤的眸子依然溫潤,隻是在某個流轉間多了幾分淩厲。曾幾何時,少年真的長成了男人。
淩曦怔愣的時候,管錦也愣住了。他真的幻想過打開這間房門時會看到那個小女人的身影。這樣的想法不止一次有過。每每午夜夢回裏,他就睡在那裏懷裏抱著那個小小的身體,夢醒來卻隻有自己一人,後來他自嘲,夢終究是夢,可如今難道真的實現了嗎。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