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夜空,星羅密布,爭相閃爍自己獨有的光輝。
絕峰之顛,仙霧繚繞間,一位白發白衣之人掐著手指仰望辰星。這人雖是滿頭白發,麵容卻俊永無比。他神情嚴肅,滿目睿智,用目光在似錦繁星中慎重地連線,仔細搜索著想要的答案。
終於,他麵容一鬆,在眾多耀星中找到那顆微小到極致的弱星。凝神看去,它正在眾星的星圖中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
身後一陣清淺的腳步,這人麵露微笑,柔化了周圍的風景,童心未泯的從心裏默數三個數,就聽身後人喊道:“師兄,今日可有找到異星?”
這人抿唇,溢出輕笑。這個師弟,幾十年來說什麼做什麼從未讓自己猜錯過。
他伸手指著那顆弱星對師弟說:“異星現,天下變。雖是遲了七年,總算也是到了。”
師弟皺眉,“這星……也太弱了。”
師兄莞爾:“正因為弱,將來才有無限可能。”
……
痛!身上難以忍受的劇痛讓安南擰緊雙眉。怎麼會這麼痛?
她記得在他們所乘的遊船沉入江水的前一刻,她把手邊的救生圈套到嫂子身上,並奮力把小侄兒塞進她懷中,隻來得及撇到遠處飛速駛來的救生艇,她便沉入冰冷的江水。
全是水,鋪天蓋地的江水從口鼻湧入體內。
到處都是血,滿目所及之處,全是腥紅的鮮血在流淌。殘肢、屍首、鮮血、殺戮。
全身撕裂般的疼痛,無法忍受的痛,痛得渾身發抖。
……是……噩夢嗎……?
鼻腔裏冷冽的空氣直接衝入胸肺,安南狠狠的吸了好幾口,這才有些清醒。
可是,怎麼會有孩子壓抑的哭泣聲?
“潑!”冰冷無情的聲音敲打著耳膜,似幻似真。
一桶冰涼的水當頭澆下,安南頓時隻覺腦袋一炸,全身像是又沉入那冰冷江底一般,冰的刺骨,冷的滲人……
“王爺!這婢女竟易了容,您看!”
隨著水流衝洗,原本就有幾分姿色的臉竟又露出一張絕色容顏。
終於不再有水流,又能呼吸了。
她疲憊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粉嫩的小男孩正在低聲哭泣。
呼,還好,小侄兒沒事。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她漂亮的大眼睛瞬間被淚水迷蒙,她衝著男孩輕呼:“寶貝不哭。姑姑在這裏,寶貝不哭......”
伸著雙臂撲向小侄兒,卻聽到一陣嘩啦啦的鐵鏈撞擊聲,身上的劇痛也更強烈。
她痛地倒吸一口冷氣,看到自己手腳被鐵鏈捆在木架上,全身已被皮鞭打的體無完膚,劇痛就來源就是這些猙獰的傷口,而每一個呼吸,都會引發它們更大的疼痛。
她咬緊下唇,忍著暈眩,恍然地看向四周。
周圍全是石壁,陰暗潮濕,沉悶壓抑。
微弱的光線中,小侄兒被一個身著古裝的男子牽著。他旁邊,三個衣著華服之人麵色各異地看著自己。
年齡偏大一些的,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姿勢優雅的坐在椅子上,隨意中透著一股高貴。光潔白皙的臉龐棱角分明,一雙黑眸幽深如潭,挺直的鼻梁猶如刀刻,有棱有角的嘴唇微微抿出一抹漫不經心的弧度。
站在他左側的大約十七八歲,眉目陰冷的看著自己,那目光就好似要把自己分成段的冰刀。
站在右側的大約十五六歲,有些像自己在電腦中模擬出來的長大之後小侄兒的模樣,朗眉星目,麵如冠玉,本該溫潤的臉色也掛著一層薄冰。
他們身後還站著七八個人,均是神色各異,無一例外地看著自己。
她發現侄兒與那三人長相極其相似。
她悚然,吃力地低頭,看著自己還在滴水的滿身傷口的小身子,這並不是屬於她三十一歲年齡的身體。如果不是身上傷口的劇痛在提醒著自己,她肯定以為自己在做夢。
這明顯不是她應該所在的地方。
她強迫自己冷靜,腦回路快速工作,各種跡象表明,她應該是死翹翹了沒錯,還是被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