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見(1 / 1)

當記憶中的濕潤又一次沾染了西湖歌院的離歌,當朦朧的月色有一次浮動於頻頻過客疏離的神色,當紛雜褪去,是否會有人想起那夜,那歌,那淺笑,那落寞。

她始終是笑著,帶著水光,恬淡而落落,像開放的百合。他因她的目光閃爍,因她戲改不變的規則,因她流露的若韻。

這一幕邂逅來的玄重,來得猝不及防。然而她不曾啟唇,然而他不曾停駐。因為她隻是西湖的歌者,而他卻是名滿天下的聖上。她不曾挽留,他也不曾相守,因為她的卑微,因為他的身不由己。於是,她隻留一抹輕淺的微笑。

這笑來得簡單與決絕,這笑來得甘願,這笑來得義無反顧。也許於她已是足夠,愛情本是一個人的感受,付出的本身已是一種收獲。她不要重金予贈,她不求相伴長久,隻惜那初見時澎湃於心的熾烈與飄蕩於眉間的溫存。

她,是西湖的頭牌名妓—尹致影;而他,則是掌握大權的當今皇上—沐風續。他們的相遇是在沐風續的壽辰上:

“皇兒,你的壽辰我打算讓西湖裏的女子去賀壽,可好呀?”沈麗婉(當今的太後)問道。

沐風續點了點頭:“無所謂的,母後高興就行了!”

席溪(當今的皇後)有點疑惑:“母後,西湖裏的女子?你是說西湖歌院裏的女子嗎?”

沈麗婉點點頭:“對呀!溪兒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席溪走到沈麗婉麵前:“回母後,臣妾覺得這裏的女子很不自愛,帶到皇宮裏給皇上賀壽,怕是惹人恥笑呀!”

沈麗婉揮了揮手:“你太多慮了,隻是跳個舞罷了。”

席溪雖有些不甘心,但沈麗婉說的有道理,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柔兒呀,你可要享福了!”歌院裏的老媽媽挪著那水蛇腰,向尹致影走去。

尹致影停止了彈琴:“媽媽,你在胡說什麼呀?”

老媽媽走到尹致影身邊,拉起了她的手:“哎呦,我的乖女兒呀,太後下旨說讓我們這的女子去給皇上賀壽。”

尹致影微笑的臉上怔了怔:“我不去了,這有很多女子,讓她們去好了。”

老媽媽聽了尹致影的話,有一點惱怒:“你是這兒的頭牌,當然要領頭了!平時,你隻賣藝,不賣身就罷了。現在那麼好的機會你也不抓住,虧我還那麼疼你。不行,你必須要去。”

尹致影看著老媽媽堅定的眼神,又想想老媽媽平時待她不薄,便點了點頭。

很快就到了皇上的壽辰了,尹致影帶著一群女子向皇宮緩緩走去。

“呦,看來準備的很充分呀。”席溪看見尹致影她們走了過來,便不懷好意的去迎接。

尹致影淡淡的看了一眼席溪,不慌不忙地行了個禮:“民女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席溪本還想為難她呢,但沒想到她竟然不反抗,還那麼有禮貌,便咳嗽了一聲:“你們快點準備準備吧,等會就該你們了。”

尹映之看到席溪這麼為難尹致影,便說了起來:“姐姐,她怎麼能這麼霸道,你怎麼不和她吵?”

尹致影寵溺的拍了拍她:“傻妞,現在的人因為有權有勢,就能無中生有。我們說自己有理,她也會說呀。如果把事情鬧到皇上那裏,你說,皇上是會信我們區區一個歌女呢?還是信母儀天下的皇後呢?”

尹映之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懂,人與人之間不是平等的嗎?”

尹致影歎了口氣:“你覺得可能嗎?有的人,因為身份背景不同,受到的待遇也從來與別人不一樣。剛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尹映之還想說什麼,就被尹致影給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