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他的出現,灼眼的烈日被陰霾遮掩,滾滾烏雲下,萬馬奔騰,刀鏘劍鳴,天地失色,廝殺聲震囂九天。
那是一處從未見聞過、也難以想象出的戰場。
各種各樣的兵器,在陰暗的大地上絲毫不減鋒芒。血腥的戰場不乏被冰冷無情地劃過軀體,沾著滾燙的鮮血,有自己的,有敵人的,可並未有多少人因此這樣死去。
身披甲胄的士兵一躍幾乎十丈高,攜著冰冷的武器駭人聽聞般落下。稍有不同的士兵,甚至躍起後激戰數個回合不落下。馬踏士軀,漫天狂塵,騎馬的士兵一過,一把銀鐵長刀收割數個超然生命。在高空中,有更駭人見聞的戰鬥。
這是哪裏?路清寰懵了。
他是靈魂,飄蕩在更高的高空,處於俯瞰的視角。
這裏的戰場非常荒涼,且浩瀚無邊,至少他看不到一絲綠意,倒是有不少高坡與矮山,僅僅有一顆倒下的樹,有很多年頭了,因為隻剩破爛的樹殼,裏麵是空的,幾乎被塵土掩埋。
宏大的戰場那裏有了變化。
那是兩方之間的交戰,數十丈的大旗展揚,氣勢恢宏,寫的是即熟悉又陌生的文字,似古中國古老的文字。
萬軍之後的一方,有二十四神駿拉著一個玉池,玉池邊上圍滿了金鑄的龍鳳屏風,池中玉水粉瓣,連香都是最尊貴的。
在玉池邊台上站著一位穿著玉薄紗衣的絕色佳人,可以完全無遺漏看到戰場,她的目光移開戰場,解開的腰帶從芊芊玉手中滑落,向池中緩緩踏下玉足,同時一點一點地褪去紗衣,又慢慢地解去玉簪,在屏風之外可以看到絕世身姿。
戰爭自然是是無情的,屍山血海,刀光劍影,浴血搏殺,慘烈地攪碎一個一個生命。
陸青寰浮風無萍地飄蕩在天地間,不知如何移動方向,他是靈魂,這本就顛覆了世界觀,這個狀態沒有人能注意到他。
忽然,不住的“嗡嗡”聲傳入陸青寰的耳中,與戰場的震天的廝殺聲完全不同,並非來自戰場。
在戰場不遠處的一座光禿禿的矮山頂,有一位老僧,陸青寰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位僧人,身披樸素袈裟,盤膝而座,持珠念經,皓發披肩。
陸青寰感到很意外,他正好離僧人不遠,佛教又有輪回轉世一說,他很想接近老僧。
老僧似乎是在超度,陸青寰有些驚喜又有擔憂,但最終還是不停的叫喊老僧。
這一切似乎並沒有用,老僧沒有做出回應。不過,很快的,陸青寰感到來自戰場的聲音變淡了。並非戰場結束,反而是老僧的聲音充斥耳中。
不像戰場,並不噪耳,也沒有其它的感覺,隻是陸青寰開始焦躁,若他不能與別人交流,又不知如何轉世。在自己的認知中,靈魂若不轉世待在陽間太久終會魂飛魄散,雖然這是未經證實、電影中的設定,可誰知道有沒有事實根據呢?
這時,陸青寰一驚,他不受控製,向老僧旁邊移去。
“阿彌…陀…佛…”老僧停止了超度,一手握住的念珠也停下了轉動,但沒有起來。
“施主,貧僧法號無量,有一事相問。”
“大師請說。”
老僧回應了他並牽引他而來,是個很有能力的和尚,陸青寰很幹脆,這也是生前性格使然,不若等老僧問完,他回答後,再做相求。
“那邊戰場殺伐,屍山血海,施主卻與眾不同,清新脫俗,沒有殺念,格格不入,是闖入這片戰場的嗎?”
老僧慈眉善目,卻寶狀相嚴,一副佛相。老僧的麵容古無任何波瀾,歲月滄桑,並非百歲的感覺,說不出多久,隻是讓人覺得活的更久。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然而地府卻空蕩蕩,一片死寂,這是陸青寰看到的詭異景象,他在自己的世界死去到了地府後又來到這裏,對這個世界極度陌生,選擇先暫時保守秘密。
“是。”陸青寰回到。
“貧僧無法超度施主,非是施主乃念極深重之人,也非貧僧能及不足,似乎像是已被超度,卻未曾轉世,施主可否告知亡前九息,因何闖入戰場?這裏方圓數百裏又無生機,觀施主想必生前一介肉體凡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