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霜一臉陰鬱地靠在床邊,腿隻是搭在床下小凳上,心中還是因知書方才那句追問不喜。在宮中,自己到底不是主位娘娘,上有那麼多位姐姐,成日裏要裝的對皇後忠心耿耿對太後馬首是瞻已是窩囊,現下卻還要按捺自己優待一個奴才。
小慶子頗具眼色,跪在床前給晚霜捶起腿來,“小主,可是想保護盼惜姑娘?”
晚霜甚是激賞的看著小慶子,“你倒機靈,怎麼看出來的?”
“回小主,小慶子雖不聰明,在這宮中卻也有些日子了。宮裏各位主子們都覺著懿妃娘娘時常公然頂撞皇後娘娘,行事驕縱,可聽伺候過懿妃娘娘的奴才們說,懿妃娘娘確然是個心腸好的主子。若不是前些年落胎的事,也不至性子大變。小主要查此事,皇上都下了旨說顧更衣意圖謀害皇裔,小主定得幫皇上落定這說辭,才好查驗其他,不然不是駁了皇上麵子。盼惜姑娘到懿妃娘娘那兒,想必也是不會受牽連了吧。”
晚霜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便閉目養神了,心中卻想著,若是連小慶子都看出來了,那知書必是看出來了,隻希望她現在還未曾明了情況。此時最緊要的,自然是按照太後娘娘的意思,抓出那真凶來,看來明日要去長春宮看看,所幸侍衛總領是月穀暗人,定會有些收獲。雖然自己曾與月兮說明日去瞧那時還是姝嬪,卻不曾料隨後皇上便意外下旨禁足。
可憐晚霜此時一心要為與太後皇後親近,好早日承寵,卻不知自己恰是逆了皇上的意,走上一條她再不可回頭的路。而這件事,在數十年中,始終是她與皇上心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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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貴人到。”隨著小慶子一聲通傳,長春宮裏裏外外的侍衛與宮人都用十分好奇的眼光打探出來。晚霜幾人自是知道他們心中作何想法,一位進宮便得高位卻不得寵連皇上麵都沒見到的主子,平日雖與顧更衣交好也從未獨自往長春宮來,現下姝美人被禁足長春宮內,這位小主難不成要抗旨?
“嶽貴人來看望你家小主,還不讓開。”知書見宮門侍衛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上前喝道。
而宮門左側仍舉到攔在門口的,正是長春宮侍衛統領楊以昌,他的另一個身份,則是月穀暗人,“嶽貴人請見諒,皇上下旨,姝美人禁足長春宮,恕奴才不能請嶽貴人進去。”
知書略瞟了一眼晚霜,心想此時,小主也該是拿了太後娘娘的令牌出來吧,豈料晚霜並無拿令牌的意思,走上前一步,正站在楊以昌麵前,“好個大膽的侍衛統領,竟敢抬刀阻攔我,你不怕我治你個以下犯上之罪嗎?”這一番話,晚霜說的是輕聲細語,卻隱約透著一股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