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的人漸漸散去了。
楊傾艾倚著籃球架,姿態輕鬆自然地站在溫故堯兩米遠的地方,一隻手裏拿著瓶子,另一隻手抬起來,想要把額頭上淋濕了耷拉下來的幾縷頭發往耳邊撥。
溫故堯不知道自己怎麼沒走,他感覺自己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講的。但是他現在卻又什麼話都不想講。
就隻想安安靜靜地站在這裏。
他一直覺得楊傾艾長得很漂亮,而且是和別的女生不一樣的漂亮,她的漂亮裏有一種銳利,讓她顯得非常奪目。平時,那種銳利是隱藏在平和的外表之下的,而今天,這種銳利如同出鞘的劍,鋒芒畢露,驚豔四方。
這個姑娘……真的很……不一樣。
“我報了恩啦。”楊傾艾對著發愣是溫故堯晃晃手裏的瓶子,灑脫地走遠。
溫故堯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抬手摸了摸鼻子,還好是在傍晚的雨中,周圍都是朦朧和灰暗,否則溫故堯發紅的耳垂,臉頰,一定會被察覺。
溫故堯就那麼懵懵地走回教室,懵懵地上完自習,懵懵地騎車回家。
然後……被火眼金睛的溫螢發現了不對勁。
“哥,你今天狀態很不對勁哦。”溫螢拿手裏的鉛筆鈍的一段輕輕戳了戳溫故堯的手。
雖說溫故堯平時給她上課也沒有多認真,但也不至於像今天一樣講著溜著,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簡直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啊,不好意思。”溫故堯清了清嗓子:“我們剛剛講到哪裏了?”
“講到第十課的生字詞。”溫螢無語地提醒他。
“哦哦。”溫故堯反應過來,就低頭看書,繼續講著:“這個字念做……”
“咕。”
他的肚子響了。
溫螢沒忍得住,笑了出來。
“你餓啦?”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溫故堯順勢就說:“我餓了,所以有點不太清醒。”
“那行。”溫螢知道再折磨溫故堯也沒有什麼意思,爽快地一丟筆:“那今天我們就學到這吧。”
正好她自己也有點犯困了。
溫故堯得以解脫,相當高興,溫螢把筆和書收好了放在桌子上,一按燈的開關,整個房間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真安靜……溫螢幽幽地長歎了一口氣。
雖然睡覺意味著又要無聊地看著夢中那對小情侶你儂我儂,但是溫螢已經知足了,畢竟不疼是不是,她就權當自己是在看一部電影好了,旁觀者清嘛,順道還可以思考思考人生,反正她又控製不了那個她寄身其間的那個身軀的舉止,不如看開了好。
她甚至學會了如何在身體移動的同時讓意識保持一種打盹的境界,溫螢稱這種境界為“靈魂出竅”。
夢裏的時間過得要比現實快的多,在夢境中,花謝了又開,一年的甜蜜時光已經匆匆過去。“他”度過了在校園中的最後一段時間,然後和他的同學一樣,帶著滿心的憧憬奔赴那個對他來說還有些陌生的社會。
畢業那天,他拉著小翼的手,如同所有悲劇故事的男主角曾經做過的那樣,深情地看著小翼純潔的眼神,立下了自己的flag。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相信我,不再需要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