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跟著清秀書生走向地牢出口。一路上都在釋放罪犯,有感激涕零的,有罵罵咧咧的。不管曾經罪大惡極被判無期,還是冤假錯案難湔雪的,今晚都重見了光明。
卻有一個牢房裏沒有任何獄卒開門,牢中兩人披頭散發橫躺在枯草堆中,看不見臉。他們似乎被人遺忘了。難道這犯人,連大赦天下的聖旨都享受不到嗎?他們到底犯了什麼罪?
淩雪默默思考著,身後一直跟著的杜易風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姑娘且慢。”
“還有什麼事嗎?”此人果然非善類,剛放人,現在又想反悔了麼。
不等兩人多想,嗖一下肩上一麻,杜易風竟然點了她的昏穴。
“家妹想讓姑娘到府上一聚,多有得罪了。”不由分說抱起淩雪騰騰飛了出去,等到書生哥哥反映過來,兩人早已沒了蹤影。
“雪兒!雪兒!”空曠裏隻有他的喊聲和回聲,書生一下子癱坐下來,“雪兒,等哥考取了功名,一定要來救你!我一定要見到皇上,一定要……”
這是在哪一個房間,清幽古樸,鏤空雕刻的紅木床和門窗,到處的流蘇和君子蘭盆栽,家具擺設都那麼古典。自從淩雪睜開了眼睛,她就一直打量著周圍的景兒。
想起了,昨晚是在牢房,還有一瘋女人說要扒我衣服來著,我怎麼到了這?是那個鷹鉤鼻男人點了我的穴!我那個傻哥哥呢?……
“姑娘醒了。”紅衣丫頭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小青瓷瓶。
“你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越縣縣令府。姑娘叫我小紅就可以了,我是小姐指來伺候姑娘的。”這女子衣著沒有下人的簡單,一口一個“我”,必定是等級不低的丫鬟。
“姑娘該用藥了。”紅衣丫鬟說著打開了青瓷瓶。
“用藥?你們又想幹嘛?”淩雪嚇得抓緊了被子。
“姑娘莫怕,這是小姐吩咐的,要幫姑娘上藥,”她看了一眼淩雪臉上的傷口,“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這傷不也是她打的嗎?”淩雪一臉被貓哭的耗子的表情。
“我家小姐本就是個溫柔體貼人的,”丫鬟說著沉了聲,“也不知前幾日中了什麼邪,人突然就變了。”
“哦?”淩雪想起睜開眼後眼前瘋狂一般的凶煞女人,果真不像溫柔嫻淑的縣令千金樣。
“姑娘若不嫌棄,讓小紅幫你上藥吧。”
淩雪趴下,涼涼的藥觸碰到傷口傳來一陣刺痛。好在她沒真澆鹽水,不然不被打死也要被燒痛死了。
藥性發揮,傷口疼得不那麼劇烈了,淩雪緩了神,仔細琢磨起來。我本來是在我的診所給楚丘電療的……對了!楚丘呢?那團青煙……那焦味……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同時被電擊,我雖然睜眼就是牢獄之災,此刻也還算無性命之憂,他應該好好的活著吧?為什麼睜開眼就在如此的境地中,難道是電擊的作用讓我穿越了?這具身體是不是我自己的?楚丘是不是也在這個時空?這是哪個朝代?太多的問題了……淩雪的眉頭一蹙。
“姑娘想什麼呢?”
“小紅,這裏是什麼朝代?”小紅手中突然停了一下,淩雪慌忙補充道,“我……我和我哥是從遠方來這裏的,迷了路……”好蹩腳,也不知道小紅會不會多想。
“姑娘連天下最繁華的廣夏皇朝都不曾聽聞嗎?”
廣夏皇朝?淩雪苦苦搜索著腦海中僅有的一點曆史知識,卻不知道中國曆史上什麼時候有個“廣夏皇朝”。既然穿越了不同時間,也許也有個不同的空間吧。
小紅接著說道:“先帝駕崩才幾日呢,新皇登基,是二皇子楚清玄。前幾日,就是小姐變得瘋瘋癲癲後,太後竟然宣見小姐,還賜金釵許諾她作皇後。想來我們這小小縣衙能出個妃子就足夠榮光了,太後竟然看中了瘋瘋癲癲的小姐,被坊間議論得可凶了。”
這小丫頭,竟然敢在我麵前八卦自己主子,看來也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這最繁榮的皇朝的皇帝選皇後也要聽老太後的,看來這太後也是個權勢的主兒。又是一個可憐的傀儡皇帝啊!看了那麼多宮廷鬥爭戲,淩雪突然有點可憐這個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