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在一匹馬上,齊麟的臉幾乎貼到了珍珠的臉上,珍珠幾乎可以感覺到他臉上傳來的熱氣,她扭著頭歪向另一邊避開,不甘地悶聲道“沒有,沒有不舒服。”
“嗬嗬,那就好。”齊麟鬆了一口氣似地直起身子,這種稍稍安全些的距離也令珍珠放鬆了些,卻沒想到齊麟轉身就對一直跟在後麵的馬車吩咐道“把我的披風拿來。”
馬車停下,下來一個青衣婢女,把一件銀白色孔雀翎下擺的披風遞了上來。
“早晨還是有些涼的,你身子沒有痊愈,還是當心些好。”齊麟抖開披風,珍珠以為他會給自己披上,卻沒想到他一甩披風,竟係在了自己脖子上,正在珍珠感到奇怪的時候,他長臂一攬,把她緊緊擁入了自己的懷抱,寬大的披風繞過他的手臂,把兩人都包裹在了裏麵,隻露出腦袋在外麵。
珍珠一頭黑線,掙紮道“我,我自己有披風,你叫人拿過來就好。”
齊麟毫不在意仍舊緊緊箍著她不盈一握的細腰,輕快跳躍的聲線仿佛路邊潺潺的溪流,“是嗎?哦,對了,剛剛青兒好像說你的包裹落在莊裏了,回頭另外給你買吧!”
胡扯,珍珠仰起頭狠狠地盯著這個撒謊不眨眼的家夥,她明明看到青兒把她的包裹放到馬車上的,可是齊麟顯然不會放她自己去找。
雖然齊麟神色未變,但珍珠還是覺得他的嘴角勾起了可疑的弧度,她無奈地靠在這個不知何時變得結實寬闊的人肉墊子上看著遠方。
藍天白雲,綠樹小鳥,微風徐徐,山巒起伏,官道周圍的自然風景不可謂不美,然而再美的風景連續看上三個多小時,也會覺得膩得慌,珍珠在馬兒有節奏的起伏中,顛得幾乎要睡著了,一大早就被齊麟挖了出來,此時她感覺眼皮直往下耷拉。到是齊麟,不僅精神奕奕,還找了把紙傘撐起來給她遮陽,摟著她的姿勢也更便於她倚靠。
就在珍珠快睡著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影影約約的嘈雜聲。她張開眼望去,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竟走到了一座城池外,比不了京城城牆的高大巍峨,這座由護城河環繞的小城城門上掛著“寥城”二字。
“寥城?”怎麼到了這裏?珍珠抬頭看向齊麟,寥城是京城東南方的一座小城,一座農工商業都不怎麼發達的小城,唯一讓人能記住的就是它的地理位置。
齊麟低頭道“這裏的風味鴨做的不錯,中午我們就在這裏吃飯,下午再上路。”
雖然依舊不知道齊麟的目的地在哪裏,但顛了一上午,終於能坐下歇歇,珍珠也是高興的。進城之後,齊麟駕著馬兒依舊走得不快不慢,但卻並不是漫無目的的亂走,走過兩個街口,便來到了一座名為“八裏香”的酒樓,店如其名,剛下馬,珍珠就聞到了誘人的香味。
兩人還未進門,便有人迎了出來,一個笑得一團和氣的掌櫃模樣的人一邊作揖一邊恭敬地迎他們進去,領著他們直接上了二樓一個幹淨的雅間,裏麵已經立著三個丫鬟在布菜。
八裏香的菜色以鴨子為主,烤的、燉的、炒的,各種各樣,配上秘製的醬料和清爽的配菜,和著名的北京烤鴨竟有一比。隻是相比前世,這回珍珠可是貴賓待遇,每一種都有丫鬟配好放到麵前的小碟子中,她隻需一筷,就可以輕鬆夾起,放入口中,味道恰到好處。
看著珍珠吃得開心,齊麟也饒有興致地學著婢女的動作,親手包了一個麵餅裹鴨皮遞到珍珠嘴邊,珍珠嫌棄地看著那個粗糙地仿佛麵疙瘩的一大塊東西,一個暗紅色鴨皮戳破了麵餅露到外麵,相比婢女弄的,這一大塊實在太沒賣相了,隻是世子親手伺候人,又是他請客,不給點麵子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她猶豫著夾了過來,張嘴咬了一口,嗯,雖然皮相不怎麼好,味道到還是過關了的。
很顯然,珍珠滿足的表情愉悅了某世子,他很好心情地把桌上的菜掃蕩了不少,珍珠則萬分慶幸他並沒有繼續發揮熱情給自己布菜。
酒足飯飽,在八裏香老板點頭哈腰的恭送下,他們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