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誰偷看了蕭菊的日記(1 / 3)

“喬楚,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高- (4)班的同學們正在捧著各自的飯盒一邊吃著午餐一邊聊天的時候,蕭菊卻冷著臉向喬楚叫道。

喬楚一愣,有些傻傻地看著蕭菊。

喬楚也跟其他同學一樣,正在吃午餐,而且正一邊吃著一邊耳聽著柏衛東、朱源等幾個男生在談論一個月後足球賽季的事,同時還在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隻是跟別人不一樣的是,他的全身都散發出一種懶懶的氣息。因此一日飯剛剛放進嘴裏,沒提防被蕭菊這麼一叫,差點兒把他噎住。

“於、幹什麼?”喬楚強咽下嘴裏的飯,瞪大著眼睛問蕭菊。

這時教室裏的說笑聲都停了下來,所有人也都停止了吃飯,大家都有些奇怪地看著蕭菊和喬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蕭菊見喬楚仍然坐在那裏,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便沒好氣地說:“沒幹什麼,出來你就知道了。”

“去哪兒?外麵下著雨耶!”喬楚臉上現出誇張的表情,話裏透露出一股為難的意思。

蕭菊咬了一下嘴唇,瞪著喬楚,道:“你出不出來?”

喬楚一看蕭菊那一臉的表情,不敢再硬了,隻好乖乖地站了起來,嘴裏嘟噥了一句:“出去就出去嘛,幹嘛這麼凶。”說著,便端著飯盒跟著蕭菊離開了教室。

看著蕭菊在前麵走,喬楚在後麵跟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教室,同學們的議論也就隨即爆發了:“喂,怎麼回事?這懶哥哥是不是又得罪咱公主了?”“誰知道呢,沒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嘛。”

“嗨,還聽什麼風吹草動呀,反正懶哥哥是經常闖禍的,這次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那倒是,沒見咱公主那一臉嚴冬,整個一冷酷無情耶。”

“唉,咱們這位懶哥哥,比他弟弟喬奇可真差得太遠了。”

“說的是呢,他們倆還是雙胞胎呐,可是兩個人真可謂是有天壤之別。”

“就是,人家雙胞胎一般都是很像的,可是喬楚除了長得跟喬奇很像外,其他沒有一點像。”

“要是把他們倆換一下,讓喬奇到咱們班那就好了。”

“得了吧,要是讓喬奇到咱們班來,那蕭菊還會正眼瞅你?”

“也不會正眼瞅你吧?”

“嘻嘻嘻……”

“哈哈哈……”

不說同學們在教室裏一邊吃著午餐一邊議論說笑。當時喬楚一頭霧水似的跟在蕭菊的身後,保持著大約五六米的距離,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不敢問,隻能是跟著蕭菊沿樓梯爬上了六樓。

一、二、四、五樓都是教室,三樓是辦公室,唯有這六樓是實驗實、視聽室以及電腦室,在這正中午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如果不是下雨,蕭菊可能會把喬楚領到操場上去,但是此時外麵下著雨,蕭菊把喬楚領到這裏說話也是理所當然的。

到了六樓,蕭菊一直走到一個盡頭才站住,然後偏轉過身,不看喬楚,卻像是欣賞雨景一般,眼睛定定地看著樓外飄灑著的小雨。

喬楚不知道蕭菊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所以他也不敢看蕭菊,便隻好捧著飯盒,也像蕭菊一樣,把被“李寧牌”運動帽大大的帽沿遮著的臉對著樓外,看著樓外的雨發著呆。

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在什麼場合,喬楚永遠都戴著一頂“李寧牌”運動帽。他的頭發很短,因為他一點都不喜歡長頭發,所以隻要頭發稍稍長長一點,他便進理發店把它剪掉。

誰都不清楚喬楚為什麼喜歡戴著帽子,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可以用大大帽沿兒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讓別人輕易地瞅到他的眼神。

這是一場仲春的雨,下得輕柔、、多情,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情意綿綿的感覺。喬楚是不大喜歡雨的,他自己出.說不清楚,為什麼一見下雨就感到精神不振,好像整個人也被雨給泡軟了,哪怕他根本就沒淋到雨。所以,喬楚也就很少有情致對著雨來想自己的心事。

可是現在,喬楚卻不得不麵對著眼前的小雨,因為他實在有些不敢反抗蕭菊。

蕭菊跟他是鄰居,他、他的雙胞胎弟弟喬奇和蕭菊三個人從小一起玩、一起長大,關係一直都很好。喬楚一直就很喜歡蕭菊,當然喬楚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喬奇也很喜歡蕭菊,可是喬楚一直不服自己弟弟的是, 相比之下,從小時候一直到現在,蕭菊很明顯地跟喬奇要好得多,這一直都讓喬奇耿耿於懷。

不過有一點喬楚卻又不能不承認,自己在很多方麵比不過喬奇。喬奇在整個學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學校足球隊的主要得分手,當然這樣一來,他喬楚也就跟著弟弟出了名,隻不過是跟喬奇正好相反的名。

令喬楚不解的是,男生們對足球表現出狂熱倒情有可原,可是現在的女生們,不知是中了什麼邪,也對足球表現出了極端的狂熱,有的甚至比男生都更加狂熱幾分。所以,喬奇不僅得到許多男生的欽佩,同時也得到許多女生的青睞。當然,在蕭菊眼裏喬奇比喬楚強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因為蕭菊是女生足球狂熱者中的佼佼者。

然而不管是不服也罷,嫉妒也罷,喬楚也隻能是眼看著喬奇風光,雖然他也曾想到過跟喬奇來個一爭高下,但是,每次下定了決心之後,也總是他自己臨時退縮了。喬楚每次給自己的安慰都是:嗨,喬奇是弟弟,就讓著他點吧。

現在喬楚唯一能做的是把其他一切事情都放在一邊,就連手裏捧著的午飯也隻好讓它先涼著,專心地等待著蕭菊,看她今天要對自己說什麼。

“喬楚。”

蕭菊終於開口了,而且聲音昕起來是那麼的柔,那麼的親切,可以說,自喬楚記事以來,還從未聽過蕭菊這麼對自己說過話,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語調,蕭菊應該是隻有麵對喬奇的時候才會有。

所以,喬楚耳朵裏所聽到的蕭菊的聲音好像又有些飄緲。

蕭菊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喬楚心裏暗想。

就聽蕭菊繼續說道:“喬楚,我叫你出來,主要是想對你說,其實、其實、我一直都是很喜歡你的。”

蕭菊的話聽起來很有幾分激動,而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微微地低下了頭,看上去像是害羞的樣子。

“啊!?”

喬楚以為自己聽錯了,如果聽到蕭菊對喬奇說這樣的話,那麼他一點都不會感到奇怪,但是現在,眼下,蕭菊明明是對自己說的。

“你說、什麼呀?”

喬楚驚異地搖頭看著蕭菊。

蕭菊仍然看都不看喬楚.可是她卻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樓外的雨,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真的,喬楚,我喜歡你!”

“你……你喜歡我?”

喬楚整個人好像都傻了,手裏的飯盒“啪嗒”一聲滑落在地上,抬起臉,帽沿下的兩隻眼睛定定地看著蕭菊,張大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菊喜歡他,是喬楚一直都想聽到的話,但是,現在,眼下,這句話來得也太突然了,他連一點預感都沒有。因為,無論從哪一點上講,蕭菊現在說她喜歡自己都是非常意外的。

所以,喬楚傻了,他不知道,蕭菊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這句話,更不知道,蕭菊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說這句話。

就在喬楚像傻了一般看著蕭菊的時候,蕭菊也扭過頭I來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發出一聲歡呼:“啊哈!我知道羅!一’

喬楚一怔,剛想問“你知道什麼了”,蕭菊卻已經繼續歡叫道:

“我知道啦,喬楚,你根本就沒有看我的日記。”

“什麼?!”喬楚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蕭菊卻不再顧及喬楚的反映,獨自歡快地回頭跑了,跟五秒鍾前的蕭菊壓根兒就是兩個人,蹦蹦跳跳地一路跑下樓去了,好像喬楚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喬楚這時的呆傻,與剛才的呆傻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現在的喬楚,在蕭菊跑走之後,已經不僅僅是呆傻,同時還有一股惱怒。他對著蕭菊已經消失在樓梯處的背影叫道:

“你混蛋!你又在耍我!你賠我的午餐!”

可是,除了樓外那片輕微的沙沙雨聲,其他的,沒有什麼再可以讓人誤會為回答他的聲音了。

喬楚氣得坐了下來,兩手抱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飯盒,差點兒把眼淚給放出來。他在心裏恨自己太大意,明知道蕭菊是不會真正地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可是還是鬼使神差般地,她一叫就跟她出來了,而且毫無防備,所以最後還是像以前每次一樣地中了蕭菊的惡作劇。

喬楚咬牙切齒地在心裏想著如何去報複蕭菊,不為別的,就為自己的這一份午餐,因為,他今天將空著肚子熬過漫長的下午了,這可都是蕭菊害的。

可是,像每次一樣,喬楚的氣憤所能維持的時間,永遠都不會超過十分鍾。雖然蕭菊離開後他氣得要發瘋,但是,當他發現自己的飯盒居然是立著站在地麵上的時候,他的 心情居然一下子便鬆了下來,頭腦裏也不再有對蕭菊的氣惱了。

真不錯耶!

喬楚對自己說。

這麼有彈力的飯盒摔到地上,居然還能立著,說明我還真有兩下子呢。唔,幹嘛要生蕭菊的氣呢?別生她的氣啦,反正她這樣子對我也不是第一次,見怪不怪了。餓肚子就餓肚子吧,反正也隻是幾個小時的事,忍一忍就過去了,晚上多吃點就得了。也許,蕭菊現在正在教裏等著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呢。哈,蕭菊,我偏不讓你看到我喬楚垂頭喪氣的樣子,偏要叫你看到我高高興興的樣子,你想看我喬楚的笑話,可沒那麼容易!我倒要看看你還會玩什麼花招!要知道,我可是喬楚,不是別人,喬楚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喲!

喬楚就在心裏對自己說了這麼一通話,然後撿起飯盒,像個沒事人似的,吹起了《小小讀書郎》的口哨,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慢慢地走下樓來。

不過喬楚以為蕭菊在教室裏等著看他的笑話卻錯了,當他回到教室的時候,蕭菊並沒有在教室裏。喬楚的心裏有點兒失望,但是這種失望也隻是一瞬間的事,他不看任何人,仍然保持著那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吹著口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喬楚的表現令教室裏的同學們都感到奇怪。

真正想看喬楚笑話的,可以說正是在教室裏的這些家夥。大家都感到奇怪,因為按照常規,蕭菊把喬楚叫出去之後,肯定是讓喬楚吃點兒苦頭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如果I喬楚沒有在什麼事情上或者哪一句話上得罪了蕭菊,那麼蕭菊是不會主動叫出喬楚的。那麼喬楚所得到的,輕則一頓指責,重則一頓訓斥,而且喬楚雖然每次都並不在乎,但卻也不會表現出如此輕鬆如此歡快。

可是這次,喬楚的表現卻令同學們大出意外,居然吹著口哨走進了教室,而且,更奇怪的是,蕭菊居然沒有回教室。

同學們在失望之後,便是一陣麵麵相覷,麵麗相覷之後,便有幾個男生忍不住圍向了喬楚。

“喬楚,蕭菊叫你出去幹什麼呀?”柏衛東酋當其衝地問喬楚,

喬楚停止了吹口哨,可是他卻連眼睛也不抬一下,隨口反問柏衛東:“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呀?”

朱源也不失時機,一臉堆笑地問喬楚:“你們是不是說悄悄話啦?”

喬楚又恢複了他那一副慣有的懶懶的樣子,仍然微低著頭,眼睛不抬地反問:“你覺得這很刺激是嗎?”

這時候女生戚燕妮和孔晴也湊了上來。

孔晴首先注意到了喬楚放在課桌上的飯盒有些異樣,看那樣子不像是吃完的,倒像是倒掉了,於是她便問喬楚:“喂,我說喬楚,你的飯是吃完的嗎?”

她這麼一問,周圍的同學們也便都注意到了喬楚的飯盒的異樣,於是都閉起了嘴巴,隻把眼睛對準著喬楚,等待著他的回答或者說是解釋。

喬楚總算是把眼睛抬了一下,他瞅了孔晴…眼,說出的話仍然是一副懶洋洋的反閭:“我的飯是不是吃完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呀?”

“我看你是把飯倒了吧?”孔晴仍然不依不饒,“浪費糧食可是可恥的喲。

“拜托啦,多管什麼閑事!”

喬楚一副不耐煩地說道。

戚燕妮輕輕地拍了一下孔睛,見孑 晴扭頭看自己,便向孔晴擠了一下眼睛。

孑 晴明白了戚燕妮的意思,便不再問,悄悄的退出了圍著喬楚的人群。

另一個男生陶曉陽這時卻接著孔晴的話頭凋侃喬楚道:“喬楚,你的飯是不是讓蕭菊給倒掉的呀?”

陶曉陽的話引起了同學們的一陣轟笑,、

喬楚在同學們的笑聲中站了起來.誰也不看,嘟噥了一句:“真是無聊耶。”然後拿起飯盒,離開了座位,往教室外走去。

麵對喬楚的反應,同學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他 的背影,他們第一次感到喬楚有些兒讓人捉摸不透。

“這是怎麼回事?”陶曉陽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像是自 問又像是在問其他人,“喬楚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柏衛東輕打了陶曉陽的頭一掌,道:“別胡說八道,你 以為喬楚是那麼好受刺激的呀,我看,是咱們受了他的刺 激才對。”

“什麼意思?”幾個人同時問柏衛東,並且一起看著柏 衛東,等待著他的回答。

柏衛東聳了一下肩,撇了撇嘴,道:“你們沒發現,這次

怪麼?” 喬楚有點奇怪麼?” “是有點奇怪呀,這誰沒看出來。 ”

“那不就得了。”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喬楚一直就是這麼奇怪的,多這 一次奇怪也不算奇怪呀。”

“那你們說說看,”柏衛東豎起右手的食指點了一圈, 說,“你們誰知道蕭菊現在在哪兒?”

同學們都一起搖了搖頭,有的人嘴裏還隨著說了一句 “不知道。”

“就是呀。”柏衛東好像洞察了一切似的,道:“蕭菊捉 弄喬楚是常事,不過每次蕭菊捉弄完喬楚後,都會在喬楚 前麵回到教室的,可是這次呢?蕭菊沒有回來,喬楚卻回來 了,你們說怪不怪?”

讓柏衛東這麼一分析,同學們似乎這才注意到真正奇怪的真相,一時間都互相看著.沒有人能夠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呀。”柏衛東繼續說,“你們注意到了沒有,喬楚剛才回來的時候,那一臉的得意相。說不定呀,這次是喬楚把咱們公主給打敗了呢。’

“啊!”

幾個人發出一聲輕呼。

男生蘇常明有些不相信地道:“這……不可能吧。”

“不過也說不定。”另一個男生、體育委員林君峰一臉莊重地說。

女生戚燕妮又一次湊了上來,說:“你們別亂猜了,我看呀,喬楚不會是蕭菊的對手。”

“你憑什麼這麼說?”朱源問戚燕妮。

戚燕妮指了一下孔晴道:“其實剛才孔晴已經發現了 秘密,隻不過我怕喬楚太難堪沒讓她再說下去罷了。”

“不錯,剛才我就發現喬楚的飯盒有點奇怪。”孔晴也湊上來說,“喬楚的飯盒裏的飯絕對不是吃完的。”

“說不定呀,喬楚現在還空著肚子呢。”戚燕妮笑著說。

陶曉陽不相信地看著兩個女生問:“是嗎?那你們說喬楚的飯到哪裏去了?”

蘇常明接口說:“該不會是倒給蕭菊了吧?”

同學們被蘇常明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如果我估計的不錯的話,喬楚的飯一定是——”

她做了一個失手摔了東西的動作,口裏發出一聲:“叭!”

“不會吧,這麼可怕。”幾個男生搖著頭說。但是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卻看出他們是認同了這樣的說法的。

不過林君峰卻提出了一個問題:“可是,那蕭菊到哪兒去了呢?”

同學一時都回答不出來,於是都看著對方,現出一臉的茫然相。

喬楚在教室裏被同學們的那一通問,問得煩了,再加上孔晴點破了他的飯不是吃完的,所以他在教室裏坐不住了,再說他也懶得再去應付那些家夥的調侃,所以便離開了教室。

喬楚再…次上了六樓,把剛才自己灑了的飯菜給收拾了,因為他想起了下午有一節實驗課,如果讓同學們看到那一攤飯菜,不用說,肯定誰都會想到是他喬楚灑的。所以,他要把它收拾幹淨了,免得再生出一些煩惱來。

喬楚下樓來把飯盒洗淨之後。一時間想不起自己該怎樣打發這中午剩下的一個多小時時間。外麵下著雨,自己的教室他又不想回,如果去高- (2)班喬奇的教室找喬奇,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不管怎麼說,喬奇都不會不讓他在那兒消磨這一個多小時的。

但是喬楚也不想去喬奇的班上,首先是高- (2)班的同學們對他也大都像高一(4)班的同學們一樣,不是調侃就是取笑,有那麼幾個女生甚至還明目張膽地對他表現出鄙夷,這是最讓喬楚受不了的,雖然他表麵上表現得並不在乎。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在洗飯盒的時候突然想到的,蕭菊沒有回教室,很可能是去找喬奇了。

所以喬楚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可以讓自己安安靜靜地度過這點兒時間的地方,於是他隻好再一次爬上了六樓,雙肘撐在走廊的護欄上,眼睛看著褸外的小雨發著呆。

這場雨下得實在是討厭!

喬楚在心裏懶懶地想。

如果不是有雨,那麼他便可以到操場上,去坐在雙杠上曬曬太陽,去享受那殷子暖洋洋的感覺;或者就在操場邊倚靠在一棵小樹上,那時操場上肯定有一些中午不願休息的同學在玩足球或者其他東西,那麼他就可以盡情地欣賞,說不定,喬奇也會在操場上踢球呢。

雖然喬楚對喬奇從心底裏有些嫉妒,但是他卻也不得不佩服喬奇的球技。作為校足球隊的主要進球手和核心隊員,每次與兄弟學校進行足球比賽,喬奇是否在場上直接I影響著本校足球隊的局麵。

不過喬楚也有些替喬奇不值,自己在球隊裏的地位那麼高,而且沒有一個人不服,可是校足球隊的隊長卻不是他,反而是高- (4)班的體育委員林君峰。這一點,喬楚曾有意無意地問過喬奇,為什麼不跟林君峰爭隊長。

喬奇的回答讓喬楚感到有些意外,喬奇說他踢球是因為他喜歡,當不當隊長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隻要有球踢就行,“隻要有球踢,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唉,真拿他沒辦法。”

喬楚為喬奇歎著氣。

不過喬楚也清楚,真正應該歎氣的是自己,而且,喬奇為他歎的氣,絕對比他為喬奇所歎的氣多。

當然羅,喬楚為喬奇歎氣,也隻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過了就過了,再也就不往心裏去。隻是眼下,他真的一時找不出能到什麼地方度過這中午時光,總不能就這麼傻乎乎地站在這六樓上吧。於是,他的心裏又冒出了一股對蕭菊的氣惱。

都怪蕭菊這臭女生!

喬楚在心裏狠狠地罵道。

可是罵完了之後,隻一轉眼間,他對蕭菊的氣卻又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蕭菊就是氣不起來,從小就是這樣,每當蕭菊捉弄了他之後,雖然他當時會非常生氣,但是一轉眼間就不再生氣了,好像他永遠都不會把蕭菊對自己的捉弄當回事似的。喬楚知道,雖然自己嘴上從來都沒有說過,但是心裏卻是很喜歡這個女同學加女鄰居的。

對了,蕭菊現在是不是去找喬奇了呢?

喬楚的心裏又一次冒出了剛才想到的那個念頭。

如果她真的去找喬奇了,他們是不是又在一起說自己的壞話了呢?或許,蕭菊又在向喬奇講著她是如何捉弄自己的呢。不行,我得去探一下他們,去看一看蕭菊到底是不是真的去找喬奇了。

想到這兒,喬楚站直了身子,抬起左手,用食指在護欄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好像是決定了一項重大事情似的,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喬楚猜的確實不錯,蕭菊現在正和喬奇在一起,不過,有一點喬楚卻猜錯了。

蕭菊和喬奇在一起,並不像喬楚所猜想的那樣,蕭菊並沒有向喬奇講她是如何捉弄喬楚的,而且事實上,蕭菊這次也並非像喬楚以及班裏其他同學所想像的那樣,是故意捉弄喬楚的,這次的事情,蕭菊是一點捉弄喬楚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她是在考察,而且是真正地想知道喬楚是不是看過自己的日記。

蕭菊懷疑自己的日記被別人看過了是在今天早晨早自習的時候,當時她從書包裏往外掏書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日記本居然是打開著的,而且所放的位置與以前不一樣。蕭菊一個早自習時間都沒有一點心思看書,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自己的日記本上,她以自己的直覺相信,日記一定被別人偷看了。

會是誰偷看了我的日記呢?

蕭菊便開始回想自己是如何把日記放進書包的。

不會錯的,蕭菊自己肯定自己,每次她都會把日記本小心地放進書包裏,而且,日記本在自己的書包裏有著它的專用位置,這一點絕對是不會錯的。那麼最後一次把日記本放進書包裏的時間就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事情,蕭菊記得很清楚,一點都不用回憶,昨天晚上的一切事情都在頭腦裏現出來了。

昨天晚上吃過晚飯,蕭菊便像以往一樣,在自己的房間裏整理自己的書包,然後坐下來寫日記。

當天的日記寫好了,她剛把日記裝進書包,就聽到自家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喬楚,她聽剄了喬楚的聲音。

隨後,她便聽到喬楚問自己的爸爸道:“蕭菊在嗎?”

“在呢。”爸爸說,“在她自己的房間裏。”

蕭菊聽到喬楚向自己的房間走來,接著便是喬楚的聲 音:“能進來嗎?”

“隨你的便。”蕭菊隨口說道。

喬楚便進了她的房間,蕭菊瞅了喬楚一眼,隨便地問 道:“有什麼事嗎?”

喬楚還是那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對蕭菊道:“沒什麼 事啦,隻不過是把老媽借你們家的一隻椅子還過來,順便 看看你在於什麼。”

“是嘛,這麼關心我?”蕭菊調侃地笑道。

喬楚翻了一下眼睛,拖聲拖調地道:“沒什麼啦,再說 關心你的人不是我,是喬奇。”

“什麼意思?”蕭菊仍然隨便地問。

‘蕭菊一眼,嘴巴稍稍向自己家的方向噘了一 下,.說: “喬奇在家‘ 研究’足球的事,想請你過去商量呢。,,

蕭菊一聽,知道喬楚沒有撒謊,因為即將舉行的全市 中學生足球對抗賽的事她很清楚,作為校足球隊主力隊 員,喬奇在考慮足球的事她也是知道的,而且,喬奇叫自己 過去商量更是理所當然,因為她是一位足球女球迷。不管 其他一些同學說她是因為喬奇才喜歡足球的也好,還是說 她是一個怪女生也好,反正每次比賽之前,她都會跟喬奇 一起“研究”比賽的事。所以現在聽喬楚這麼一說,她自然 就不用再問什麼了,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她記得,當時喬楚是懶懶地跟在自己的身後的,但是 有沒有跟著自己離開自己的房間,她卻想不起來了。但是 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當她到了喬奇的房間裏時, 喬楚沒有跟她一起回去。

可能,喬楚是在自己離開房間之後留下了,然後便翻看了她的日記!

喬楚是最值得懷疑的一個。

那麼喬奇呢?

喬奇昨天晚上是進過自己的房間的。

當時她去到喬奇的房間,喬奇一見到她便笑著把自己正在畫著的一張紙連同手邊的幾張紙一起遞給了她。

“我在研究一種新的陣法,你看怎麼樣?”喬奇說。

蕭菊不客氣,伸手接過喬奇遞過來的那張紙,仔細地以審視的態度看了起來。

蕭菊自然也是一個“足球通”,於是她很快就看清了,喬奇所畫的新陣法,實際上就是把足球的“四三三”與“四四二”兩種陣法給揉到了-起,形成了一種新的場上變化多樣的陣法,這樣的好處就是讓對方難以防衛,因為陣法 變化會把對方搞得手忙腳亂,摸不著頭腦,那麼獲勝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強了。

蕭菊坐在喬奇的床上看完了喬畫的草圖,遞還給他。

“怎麼樣?”喬奇問。

蕭菊抿嘴一笑,道:“很好呀。”

“真的還是假的。”喬奇笑了笑道,“看你的態度一點都不認真,是不是在應付我呀。”

蕭菊給了喬奇一個蹙鼻子,道:“我什麼時候應付過你呀。”

“那你說說,這裏還有什麼不足。”喬奇直看著蕭菊。

蕭菊故意搖頭晃腦地想了一會,然後說道:”這陣法好倒是好,我擔心的是,別到時候把自家隊員的頭腦先給搞昏了。”

喬奇一聽蕭菊的話,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這個不用擔心吧。”喬奇說。

“不是不用擔心,”蕭菊鄭重地說,“是很讓人擔心。”

喬奇見蕭菊說得認真,便拿起草圖認真地看著。

“先別看了,走吧,到我那兒去,我讓你看一樣東西。”蕭菊說著,站起了身。

喬奇問:“什麼東西?”

“走吧,看了你就知道了。”蕭菊說著便往外走。

喬奇不再問了,便站起身跟著蕭菊往外走。

到了蕭菊的房間裏,蕭菊便從寫字台的抽屜裏找出一本書遞給喬奇,說:“你看看這個吧。”

喬奇一看,竟是一本《足球訓練綱要》。

“你從哪兒搞到這本書的?”喬奇忍不住好奇地問。

蕭菊抿嘴一笑,說:“說了你也不相信,是我昨天無意中在一個舊書攤上看到,花了五毛錢買的。”

“真是太棒了!”喬奇高興地說,並隨手翻看了起來。

就在這時,蕭菊的媽媽在外麵叫蕭菊,蕭菊應了一聲就出去了,喬奇一個人在她的房間裏。

是不是喬奇乘著這個機會偷看了自己的日記?

不過在蕭菊的心裏,根本不用對比,她便可以下一個結論:相比之下,喬楚值得懷疑的程度要比喬奇大得多。

本來,蕭菊想直接責問喬楚的,但是,她卻又想到,如果萬一不是喬楚,那麼自己肯定就被動了,所以腦袋靈活的小女生便想到了一個考察喬楚的方法,因此也就有了中午的那一幕。

當她發現喬楚對自己的話和態度表現出一股驚訝的時候,特別是當她見到喬楚竟然為自己的話而驚訝得失手丟掉了飯盒後,蕭菊立刻便明白了,喬楚沒有看自己日記的內容,因為如果看了,喬楚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反應,蕭菊太了解喬楚和喬奇兩兄弟了。

所以,蕭菊在歡呼一聲離開喬楚之後,心裏便一下子放鬆了。她擔心的就是喬楚看了自己的日記,卻並不擔心喬奇看了,因為她的日記裏,沒有喬奇的一句壞話,可是,對喬楚就不同了,她在日記裏把喬楚說得一錢不值。

蕭菊知道,如果喬楚真的看了自己的日記,那麼在她對他說自己喜歡他的時候,喬楚一定會懷疑自己是在捉弄他,所以他也就不可能出現一點激烈的反應,相反的隻能是他那一貫的懶散相。可是喬楚的反應居然那樣失常,因此她知道,對喬楚的懷疑可以排除了,這才忍不住歡呼一聲跑開的。

不過即使她並不在乎喬奇看了自己的日記,但是她還是要去問一下喬奇,因為不管怎麼說,她都相信喬奇是不應該幹出這種不道德的事情的,所以她想去證實一下,如果喬奇真的看了自己的日記,那麼,即使她在心裏不會責怪他,也會在嘴上好好地責怪他幾句的。

可是,當蕭菊離開六樓到高- (2)班找到喬奇的時候,她卻又一次發起懵來了。

蕭菊記 得很清楚當她做好了媽媽吩咐的事情回到房間 的時候,喬奇正在入迷般地看著那本《足球訓練綱要》,連她 進來都沒有抬頭,隻是向她說道:“借我回去看看,行嗎?”

蕭菊隨口說:“行呀,不過看完了得還我。”

“肯定。”喬奇說這句話的時候才抬起頭來,並且站起 身,道:“那我就拿走了。”他看著蕭菊。

蕭菊也不當回事,便點了一下頭,說:“行啊。”

就這麼簡單,喬奇便離開了。

如果喬奇真的看了自己的日記,那麼自己出去的那段 時間他完全有機會,而且,即使不能看太多,至少也可以看 那麼一兩篇。 喬奇就會看出自己對他的評價是如何 的高了,當然羅,說自己是如何的喜歡他也是可以的。

蕭菊知道喬楚沒有看自己的日記,便抱著證明一下的 心理,直接到高--(2)班找到了喬奇。

喬奇當時也正在吃飯,見蕭菊在窗外向自己招手,便端 著飯盒一邊吃著飯一邊來到了蕭菊的麵前。

“怎麼,這麼快就吃好了。”喬奇咽下嘴裏的一口飯,向 蕭菊說。

蕭菊搖了搖頭,說:“我還沒吃呐。”

“沒吃飯?為什麼?找我有什麼事?”喬奇有些不解地 看著蕭菊,停止了吃飯。

蕭菊故意啷起嘴,睨著喬奇,問道:“你還問我什麼事 呢?島己微過什麼事不知道哇。”

喬奇更納悶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直看著蕭菊,問:“我?我做過什麼事?”

蕭菊見喬奇的反應,心裏不由得有些疑問起來,但是她還是說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看了我什麼東西了?”

“是呀。”喬奇說,“你忘啦,不是那本《足球訓練綱要》嘛,是你同意讓我拿回家看的。”

喬奇說著,有些懷疑地看著蕭菊,搞不清她是怎麼回事。

“我說的不是那本書,是其他東西。”蕭菊說。

喬奇皺著眉頭想了想,搖_『搖頭說:“沒有,我沒看到其它東西。”

“你真的沒看到?”蕭菊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喬奇,心裏有些感到奇怪,昨天晚上進入自己房間的隻有喬楚和喬奇,喬楚已經是肯定沒有看過自己的日記了,那麼就應該I是喬奇,但是看眼前喬奇的神態,好像也沒有看過日記。

喬奇也在感到奇怪,道:“你這是怎麼了,你知道不得到同意我是絕不會看別人的東西的。”

蕭菊一聽也是,她是知道喬奇的,在沒有得到同意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看別人的東西的。

這麼一來,蕭菊的心裏便結起了一個疙瘩,她有些想像不出,到底是誰看了自己的日記呢?

或許,自己的日記壓根兒就沒有被人看過,隻不過是自己多疑了。

可是不能呀,自己明明是把日記裝得好好的,怎麼會出現早上那個樣子呢?而且很明顯的,日記本那個樣子放進書包,肯定是匆忙間塞進去的,而且,日記本更不在原來的位置,這絕對不會是自己放進去的。

可是,除了喬楚和喬奇,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有人進入自己的房間呀。喬楚排除了,喬奇現在也排除了,難道是自己做夢的時候……

蕭菊有些不安起來:到底是誰偷看了日記?

蕭菊出神地想著無法想透的結果,一臉的迷惘。

喬奇看出來了,有些擔心地問:“蕭菊,怎麼啦?”

蕭菊怔了一下,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