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深處似乎有人在召喚,無名不安看了一眼落雪在她周邊設下一道結界後這才安心,抬步往樹林深處走去。來人黑袍罩身,不見麵目。無名剛剛站定便被黑霧蒙了眼,不辨方向,再見白晝時已到雪境,他們常會麵的地方。
魔君淡淡看向無名,麵無表情,無名揉了揉眼,笑回道,“隻有在這雪境之中你才顯露你真實的樣子,不知道除我之外這裏還有沒有來過其他人?”
“問這個做什麼...........”魔君冷冽起來。
“世間傳言,魔君曾經為了一名女子封江萬尺,使得這裏****絕跡,雪落而不化,成為雪境。隻因你們在這裏相處幾日,引為知己。可見你情深義重,可如今屬於你們二人的地方卻頻頻許我踏足,還是商量算計你昔日之友,實在是件諷刺的事”
“我和落雪的事情不需要你知道,你隻要告訴我落雪現在怎樣了?”魔君怒道。
“你應該看到了吧,剛剛她就伏在我身邊,想來是累極了便睡了過去。也難為她第一次見死人,還是如此慘狀,看來得休息幾天了”,無名心中懷疑剛剛的一切是魔君所為,她不敢直接言明而是先說了落雪此刻的不舒服,見魔君氣色略微緩和,卻有不忍之意,這才繼續道,“落雪自小孤寂,難得有人和她同聲同氣,原先的計劃是我為了她殺了婆子,這樣我們便更能親近起來。以她的脾性斷不會說出是我,武陽和圍觀那麼多人更會把罪名扣在她身上,為不連累母親和青姨,我會極力勸她離開這裏去玄玉城,計劃這樣妥當,你為何又多此一舉呢?”
“現在的情況跟你說的有什麼不同嗎?”魔君笑著問,略思忖一會,沉聲解釋道“落雪終歸是心善之人,有你這麼個替她出氣的姐妹確實不錯,可殺人對於落雪來說畢竟重了些,我擔心落雪和你還未親近便懼怕了你,和你疏遠,如此對我計劃不利”
無名點了點頭。
魔君繼續道,“落雪是極聰明的人,她醒來後略一想便會知道那婆子非你所殺,但你們同時被冤枉。這才是真正讓你們親近的關係吧。這裏的人已經怕極了你們,武陽更是恨落雪入骨,這裏無論如何都不適合落雪再呆下去了,接下來的計劃照之前繼續就是”
無名心服,回道,“原來如此”,回話間想到剛剛慘狀,落雪驚懼的樣子終是不忍,重重歎氣。再抬頭時見魔君已然盯著自己,無名驚慌。
魔君笑道,“才相處幾日,你不會真對落雪有感情了吧。說到底,你和她一樣都是孤單無依之人,親友之真心暖意正是你們需要的”,見無名似被說中,驚慌不安,繼續笑道,“你們要怎樣我不管,隻要別誤了我奪女媧石的大計就好”
無名鬆了口氣,緩緩問道,“武陽恨毒了落雪,不知以後會怎麼樣?還有她的家人會不會有危險”
魔君已然有些不耐煩,甩手道,“城中眾人隻是想除掉他們認為的禍害,落雪的母親和青姨都是無力婦人,平日待人亦不錯,落雪一走,城中眾人自然又會恢複和善的樣子,彰顯他們的容人之量。人心啊.......”魔君語氣輕蔑,深吸了口氣,繼續道“至於武陽,隻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憑他也想傷害落雪?”
無名心下明白,不再多問。
返回樹林將沉睡的林落雪背至家,林母和青姨自然緊張萬分。落雪睡得很重,任憑林母和青姨在旁呢喃仍舊未醒,不得已隻得由了落雪去。兩人輪流侍候在旁,無名有時也進去看看。這一睡便是三天。
林母和青姨擔心落雪,除去吃飯及必要的事情外幾乎都在落雪房間。偶爾也會出來和無名說說話問詢情況,無名隻是含混過去,看著這一切竟隱隱有些羨慕。這三天來她也沒少做事,就像也成了這家人一般幫廚倒水去外麵買菜。尤其是需要人出去的事都是無名去辦,她不讓落雪的母親和青姨出去,怕會遇到那些幾乎是要瘋掉的眾民。這座房子被魔君下了結界已經隱去,在落雪醒來之前外麵的人根本找不到這裏。這一點點幫襯讓無名相信魔君還是有些許心的。
三天頭上落雪輾轉反側已經有了動靜,林母,青姨,無名都放下心來。第四天將近晌午落雪終於醒過來,聽見不遠處廳堂內無名大聲說話,心下好奇便立在側門聽。
母親問無名是哪裏人,風土人情如何。無名一一答應,說得天花亂墜,隻是那風土人情和那地勢怎麼也對不上。無名口吐蓮花越說越是興奮,青姨一旁聽得樂嗬嗬的,不覺鼓掌附和,林母似在極力忍笑,端起茶杯將自己半個麵隱了起來。林母是大家小姐,少年時跟隨家人遊過許多地方又多讀書所以明白無名說的一切都是胡謅。隻是她是極明禮的人,怎能笑話後輩,是以茶杯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