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繼離去,獨留諾崇在這懸崖底下的山穀裏。
山穀並非寂然無聲,不遠處有篝火燃燒發出的呼呼聲。側耳傾聽,也能聽到周圍不時響起噗的一聲輕響。那是周圍樹木上的枝丫終於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彎了彎腰,把過重的積雪甩到雪地上的聲音。
天地間似乎隻有自己一人,諾崇倒也不害怕,默默的從貼身的衣服裏掏出收藏許久的秘密武器,清幽森林的地圖。
這份地圖還是很多天前從冒險者行會買下的。本打算學校放假後自己就來一趟清幽森林,試試有沒機會尋找到製作火係法杖杖身的弗爾坎之樹。
沒想到陰差陽錯間,自己卻被道木帶到了清幽森林,現在終於能用上這份地圖,也真的很難說清楚是否冥冥中自有天意存在。
從地圖中可以看出,諾崇現在所在的這片山穀其實是一條狹長的峽穀。地圖上標示這條峽穀兩側都是峭壁,出口在幾十公裏以外。
諾崇並不擔心這個,肺部的暗傷,沒有食物哪個都比這幾十公裏的路程要致命。
……
轉眼又過去了三天,諾崇離最初蘇醒的地方不過走了十幾公裏。
森林裏道路難行是一方麵,但最主要的卻是諾崇停下的時間比走路的時間更長。
從三天前聽自稱三千殘燭的男子說過苦修者的傳說後,諾崇也忍不住嚐試了一下。
學著第一眼看到月痕天的樣子,諾崇靜坐在雪地上,默默的運起火元素包圍全身。
天寒地凍,火元素消耗的特別快。由於溝通自然元素的能力極差,諾崇隻能通過提高體內的火元素輸出來達到提升魔法威力的目的。前任就一直在刻苦的修煉著,雖然對他來說這並沒有什麼用。
而現在的諾崇接手這具身體後,修煉的更是刻苦。同級別而言,應該是沒有哪個魔法學徒能有諾崇如此之高的火元素蘊藏量。除非有某些天賦異稟的家夥一生出來體內的魔法元素就異於常人。
感受著被調動到體外的火元素在寒冷的空氣中抗爭,然後消亡,直到體內的火元素消耗殆盡,脫力的感覺襲來,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在篝火旁休息一下,等著體內的火元素再次恢複。
餓了就扒開雪地,草根,埋藏在雪裏的上一年落下的鬆果,甚至有時抓到的潛藏地下的小老鼠,都成了諾崇果腹的食物。
諾崇如此執著,忍受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忍受下來的苦楚,而不是選擇迅速離開森林回到貝羅克帝國,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在感受著火元素的消亡的過程中,他與自然元素的溝通能力正在逐漸增強。
盡管進步微乎其微,卻是真真切切的進步,每一次他在雪地裏堅持的時間都比上一次長。這裏麵有體內元素蘊藏量增加的原因,也有漸漸的能帶動自然元素的量越來越多的原因。不管哪一種,都是實力提升的標誌。
修煉很幸苦。每一次脫力後癱倒在篝火旁,諾崇都覺得或許就此死掉也是件幸運的事。
然而等再次睡醒,又會自覺的離開篝火,坐在雪地裏再次修煉。
被道木像狗一樣的呼來喝去,自己卻沒有反抗的能力。這種屈辱,諾崇可不想再受一次。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證自己在這個世界做人的自由,諾崇現在深深的明白這一點。
有時修煉實在太艱苦,諾崇也會抱怨上天不公。為什麼人家生來就修煉容易,實力的提升更是一日千裏,而自己付出如此艱辛,隻能換來這麼一點點的回報。
但是現實已經是這樣了,抱怨又有什麼用?沒有那麼好的命,想要跟別人達到一樣的高度甚至超越對方,你就隻能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
命運再慘,那也是自己的,不想被別人隨意撥弄,就隻能靠強大的實力去維持。
每當覺得自己已經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諾崇就會安慰自己。我可是誇下海口,要打敗來自極東之地的三千殘燭,挑戰月痕天的男人啊,怎能就此放棄?
……
又過去了十幾天,諾崇身上的傷已經全都好了,隻有額頭上的傷口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
眼看離新學期的開學時間已經不遠,諾崇終於決定離開森林。
經過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道木留下的麻煩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自己或許該回自己那個家看看,不管怎樣,那畢竟是自己的家,想必那些親人們還做不出捉拿自己去給喬巴抵命的事吧?麵子上也過不去啊,這些貴族們活的不就是個麵子麼。
而且自己的實力也有所提升,現在也能釋放出火球術了,隻是那種一板一眼,釋放速度又慢的魔法招式,諾崇壓根沒打算去修煉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