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腦子裏一片混亂,就好像有一團團的亂線,理也理不清。隻是感覺好像墜入了一個冰冷的深淵,又突然間渾身灼熱。在冰火交加的煎熬裏,感覺自己要碎裂了。
我是誰?
我從哪裏來?
這個問題,很深奧。
曾經有很多人因為考慮這個問題受到了內心的拷問和摧殘,就好像姬無命,被呂輕侯幾個問題問到絕望,然後就自殺了。
嗯?我在想什麼?
咻!
一個女子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站立在一個鬧市的長街上,陌生卻又熟悉。那些或冰冷或灼熱的感覺已經消失了,雖然依然心有餘悸。
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配著刀劍、衣著光鮮的人來來往往;賣首飾的、賣藥劑的店家擺著小攤;酒香、茶香、女兒香混在一起;叫賣聲、打鐵聲、拳腳聲連成一片。一個個低矮的屋簷下,滿是忙碌的身影。隻不過,更吸引人的是街上一言不合就打起來的那些光膀子的武士和會發光的小魔法師。
我到底是誰?
龍傲天?
還是葉良辰?
都不是。
隨著意識漸漸清醒,她漸漸脫離了眩暈,不似剛醒那樣緊張警惕和不知所措。低頭看著自己一身戎甲裝備,和背上的短劍,摸了摸頭上束好的發,似乎想起了關於她的一些事情。
原來她什麼都沒有忘記。剛剛,隻不過是白天在街上打盹之後的迷糊罷了。
鍋蓋?
鍋蓋!對!我叫鍋蓋,是淺溪城的一個劍士。
鍋蓋揉揉腦袋,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
剛才應該是被師父派出來查看城外情況,順便打壺清酒的,而剛剛打完酒竟然在路上打了個盹,差點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看著太陽已經西斜,鍋蓋在心裏想著,自己答應過師父,要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回醫館的。她甩了甩頭,整理了背後的劍,提好師父的酒,然後加快了腳步。
城外的風景明顯比城內清新許多。開闊肆意的野菊花、潺潺蜿蜒的小溪和黛墨似染的山穀,婉轉的鳥兒鳴和蛐蛐兒的低吟淺唱在這裏都格外搭調。奈何美景醉人也誤人。一不留神,這丫頭差點又忘了要早點回去了。
於是,鍋蓋小跑起來,而這城外,卻似乎有些不對。
一陣陰風吹過,鍋蓋想起了最近的怪事——淺溪城最近不太安分,總有穿著奇裝異服的人來來往往。城民也紛紛躁動起來,囤積藥物和糧食。原本友善的武士竟在街上公然挑釁和決鬥。整個小城彌漫著好鬥、浮躁和不安的氛圍,就好像一個炸藥桶,隻要有一點火星,就會引爆。
最奇怪的,是已經有幾個人莫名其妙不知原因地失蹤了。
鍋蓋一邊想著,一邊沒忘了環顧四周,作為師父最優秀的徒弟,她必須時刻警惕著。畢竟是要對付小妖,保衛淺溪的人,必須拿出女子漢的樣子。
沒錯,不是女漢子,而是頂天立地的女子漢。
她明顯感覺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似乎比往常猛烈了一些。林子裏嘩啦啦的聲音,像是在暗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