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了下疼痛,在別人都不知曉的情況下,舒落抱著她娘親的骨灰,一步一步開始往外走。每一步都是錐心的痛,每邁出的一步都十分艱難,偷偷地在自己穴位上紮了兩針強忍住疼痛感,不讓任何人察覺她的異樣。現在,她隻想走,帶著娘親走出夏侯府。而雲漓、春暉沒有出現。舒落不回頭,緩慢地往前走。沒有任何人攔她,宛兒和路子跪在夏侯仲淵麵前求他,惠蘭心心軟,就隨他們去了。“落姐姐!”“落姐姐!”舒落停住腳步,卻沒有轉身。宛兒他們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可怕的沉默。“回去吧,舒落不值得你們這樣。”“落姐姐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們都不相信姐姐是壞心腸的人。”舒落微笑,微微抬臉不讓眼眶裏打轉的淚水落下。自己不值得他們留戀不舍,因為她確實毒害了傷害她母親的人,事實毋庸置疑。“姐姐不願意轉身看我們一眼嗎?”見舒落沒有回頭的意思,宛兒悲戚道。“回去吧!”簡簡單單三個字,回去吧!舒落繼續往前走,真的沒有轉身回頭看看他們,亦沒有察覺到躲在暗處的雲漓。兩個人隻有十步之遙,卻似千山萬水橫絕了他們。她,就這樣的走了,沒有回頭的走了,一點點的眷戀和牽掛都沒有。往日的玩伴,知己,愛人,那麼多的歡喜,那麼多的真情,都錯付了嗎?無聲質問,舒落,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會這樣殘忍。住進了我的心裏,卻把我狠狠地丟掉。雲漓蒼白無力的麵孔,扶著樹枝的手緊緊抓住,滿眼都是傷痛。問世間什麼最苦,都道是情關難過,唯有為情所困最苦!路子發現自家主子就不加思索地的扶著他要回去,他知道,少爺肯定站了許久了,瞧見他的嘴唇都白了。雲漓往回走,邁過最後的台階,回頭看她。眼神中複雜的感情交錯著,是恨多一些,還是愛多一點,恐怕連他自己也分不太清楚的。舒落出了夏侯府,懸在心上的重石終於落地,放鬆下來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娘親,我們回家。”望著東南方向淡藍幽遠的天空,舒落抱著白玉壇的手臂緊了又緊,仰起的小臉上流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澤哥哥,我們快要見麵啦!”這一切都結束了,不用理他辜負了誰,欺騙了哪個,傷害了哪個。不用在活在悲悲淒淒忐忑不安的生活中,身心倍受煎熬。能愛的時候,就好好珍惜;不能愛的時候,就學會放手,學會放過自己,放過他人。不巧的是當夢澤匆匆趕來時,舒落已經離開了有一會兒了。哪裏敢耽擱時間,抄了近路追她,希望可以遇見她。“落兒,等我,等我!”夢澤在心裏祈禱著,這一生,都在追他的落兒,不要走的太快,給他一點點時間追上你。從此以後,再也不放手了。好事多磨難,哪裏就有輕易稱了心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