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家一間燈火昏暗的房間裏,窗紙上映出一個女人和男人的身影。
“事情怎麼樣了?”左氏低聲詢問眼前仆人打扮的男子。
“二夫人放心,消息一放出,就聽說竹息園那裏已經亂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啦,隻怕凶多吉少嘍!”男子保持彎腰低頭的動作恭敬的回答道。
聽到滿意的答案,左氏嘴角扯起輕笑,眸中的狠厲更是讓人不寒而栗,“不出意外的話,按計劃行事。切記,萬不可走漏風聲,把哪些不該存在的人…”說完,用手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
男子立馬會意,“小的明白。”
話音一落,那人的身形如貓般一閃便消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茫茫夜色中。
竹息園裏,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去,一聲高過一聲的痛苦**讓等待的家主夏侯仲淵如坐針氈一樣。
眉頭擰成深深的“川”字,握著茶盞的右手微微顫抖,擔心著屋裏的情況。
“蘭心,晴兒會不會有事?”夏侯仲淵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
“不會的,晴妹妹定會吉人自有天相,會母子……”
大夫人惠蘭心安慰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從門外驚慌的連滾帶爬的小廝帶著哭腔打斷,“老爺,三夫人、她、她、不行了……”
“嘭”的一聲,茶盞落在地上立即變的四分五裂,未待小廝再說,夏侯仲淵便已奪門而出,二夫人也緊隨其後。
床上麵色蒼白的像似白紙一般的人兒,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他們都是胡說,都在騙我,晴兒,你這是睡著了,隻是累了,對不對?”夏侯仲淵不敢相信,明明下午還是好好的,晴兒還對自己笑了,現在怎麼會這樣,“晴兒…乖乖的,不貪睡了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不是已經答應永遠都會陪著我的嗎?”
伴隨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吼,淚水潸然而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淚流滿麵的夏侯仲淵緊緊抓住床上人兒的手,想要留住的溫度卻一點點逐漸流逝直至冰冷。
此時此刻,他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翹楚,不是那個治府有方,年紀輕輕就高高在上的夏侯家主,他隻是一個失去愛妻的丈夫,一個深陷痛苦不能自拔的男人。
“老爺,節哀啊!妹妹已經走了,孩子也隨著去了…嗚嗚…”惠蘭心擦拭著不斷流出的眼淚,雖然為她的逝去難過,但她更舍不得心愛的男人如此傷心,輕輕地將目光呆滯的他攬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撫慰著:“老爺,蘭心會一直陪著你的,蘭心會一直都在。”
巨大的悲傷洪流席卷了竹息園,根本無人注意到搖籃中的嬰孩已被人悄然無聲的換走。
第二天,白綾掛滿了全府上下,夏侯府對外宣稱,三夫人因難產而導致母女俱損,厚葬。
天灰蒙蒙的,寒風卷起飄零的枯葉更添冬日的蕭索。要下雪了,已經進入三九天,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啦!
“嘶…好痛!”舒落輕輕掀起衣袖,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滲出血絲,真的疼死了。
幸好是冬天,傷口不易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