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淺?右相的二公子嗎。鬧事……是搶人吧。不明顯的皺了下眉,我道“有什麼好看的,不去!”
“為什麼?那小子自命文雅風流,鬧事這種事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錯過多可惜!”說完,拉著我就要走。我本來準備掙脫,但想想去看看也沒什麼,便隨他了。
紅樓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被圍了個結結實實,我正準備叫閻重放棄算了誰知一轉頭發現那家夥早已不顧形象的擠了進去。看了看身上今早剛換的衣衫,我歎了口氣,認命的跟著他擠進人群。
我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幹湊熱鬧這種事了!
好不容易穿越過人牆,我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伸手扶了扶歪了不少的銀冠,順便把還卡在人群裏的左腳使勁抽了出來。不滿的望向間接造成我這副淒慘樣的禍害,誰知那禍害正得意揚揚的站在我右手邊挑眉看我。
我眯眼,玄衣翩翩,長發一絲不亂,整一濁世佳公子。
這人……究竟幹過多少這樣的事,才能練得這般身手……
稍做整理,我轉頭看向紅樓門口,一眼,便看見了那一抹白。
雲汐小臉上一片驚慌失措,整個人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顫抖不已,而他的麵前,背對著我們站著的就是右相的二公子張淺。
“蓮衣,我們已經耽擱不少時辰了,還是快隨我回府吧。”張淺向麵前的人兒伸出手,誰知人兒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還接連後退幾步。
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張淺咳了聲,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紙張,衝雲汐道:“蓮衣,你不隨我回府還能去哪?明月可是早就將你的賣身契給我了啊。”
雲汐聞言,猛的抬起頭,睜大了眼睛“不……不可能,明月姐,這不可能……”他連忙轉頭看向倚在門邊的樓月,得了我的命令不插手的樓月見狀,隻是輕輕一笑“蓮衣跟了張公子不好嗎?要換了別人,早燒香拜佛感激得不成樣了。畢竟……五百兩黃金的贖身價,可不比我紅樓任何一位頭牌差啊!”
她的話一出口,人群就如同炸了鍋似的喧鬧起來。
我揮開銀扇,也不由笑了,五百兩金黃金啊!果真天價
見人群開始騷動不已,雲汐顯得更加不知所措。突然的,那雙泫然欲棄的雙眸對上了我的眼睛。一瞬間,變得燦爛無比。
璀璨如斯,幾可亮過星辰。
我含笑回視,手中銀扇輕搖,卻,一步未動。
我看著那雙鹿兒般的眸子慢慢的黯淡下來,最後,雲汐垂下了頭。
那一刻,我知他已失了全身的氣力。
突然想起不久前擁著那人時的平靜祥和,看那人小臉通紅時的心情大好……那樣的曆曆在目,卻已是今是昨非。
在心中歎了口氣,不是不喜歡他,隻是不夠,不夠。
有些趣味索然,我收起扇子,不打算繼續看下去了。拉了拉閻重,我用眼神示意他離開。
閻重皺眉,正準備說話便被一個聲音搶先了。
“蓮衣,這下可以隨我回府了吧?”張淺再次伸出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他的出聲像是將雲汐從夢中驚醒,雲汐楞楞的抬頭,看著他伸出來的手。
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久到張淺不耐煩的想要收回手時,雲汐突然開口了。
清清淺淺的,猶如歎息一般的聲音響起“張公子,你可是要執我的手?”
張淺一臉莫名“對啊。”
心猛的一跳,我停住了離去的腳步,緩緩的回頭。
明明是那樣纖細的人兒,此時卻挺直了腰板,望著張淺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執手,便是一生。若與之執手,定是今生所愛。即便這樣,張公子還是想與我執手嗎?”
張淺手一僵,伸也不是,放也不是,一臉的尷尬。
而他麵前,雲汐卻是伸出了手“若視我為一生所愛,那,我隨你走。”“尋,把手給我。這裏太暗,小心摔倒。”黑暗的巷子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對他身後的另一個少年伸出手。
名喚尋的少年往後縮了縮,對他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尋!別胡鬧!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裏,你知道的。”少年有些生氣,他不明白為什麼尋每次都在牽手這樣簡單一個動作上這麼的固執。
“我知道,夜!可是,我不是在胡鬧。”尋搖搖頭,看向少年,一臉的認真“你知道牽手的含義嗎?”
“……那種東西鬼才知道……”
沒有理會少年的無理取鬧,尋繼續說道“很久以前,這個動作叫‘執手’,夜,你知道嗎?所謂執手,便是一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所以,不是一生所愛,就不要與之執手哦。”手中銀扇早不知何時落下,而我恍若未覺般,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提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