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寒一直停留南蠻荒,思前想後,我與昶梧決定,隻能到時候趁他不備跟伊墨借跟捆仙繩將他五花大綁由阿鸞把他駝回西戈去。
一天,天空下起毛毛雨,易北寒百無聊奈的趴在我肩膀上看書,昶梧向來看不慣易北寒的膩歪模樣,一個人不知道偷偷跑到哪裏清閑。過午後,聽月火急火燎的跑來,說,“未央上神,神殿來了個人,一直盯著神女帝爻的神像,都一個多時辰了。”
我想,是伊墨到了。
果然,一進神殿,帝爻神像前佇立一人,滄桑臉龐,神色淒涼。
“魔皇……”我踱步過去,輕聲喊道。
伊墨微微回頭,易北寒興高采烈的跑上去,蹦蹦噠噠的喚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伊墨說錯話,等了片刻,隻聽得伊墨悠悠答道,“聽未央說爻兒曾在此處現身,所以來看看。你呢?怎麼也在這!”
“哦!這樣啊……我和白夕姑婆出來走走,正好碰到阿離也在,所以就留在這裏了。”易北寒天真爛漫,一臉開心。
“好吧!你繼續玩,我和未央說幾句話。”伊墨慢慢說道。
易北寒以為伊墨要問我關於帝爻的事,懂事的點了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事實上,伊墨確實為帝爻而來,易北寒剛走,伊墨便開口說道,“現在天時地利差人和,你準備怎麼和他說?”
我愣了片刻,苦笑,“借魔皇捆仙繩一用,雖不是好辦法,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你不打算告訴他?”伊墨問道,神色頗有些不悅。
“怎麼告訴他,說我要死了,讓他等我?”
“你這樣對他,將來他知道真相要怎麼麵對?”
“我不知道……”事實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能在不經意間傷了淩禦風,卻不能以同樣的方法再傷了易北寒,他人世的曆練才剛剛開始,也許時間久了,自然也會將我遺忘。到時候,命運如何,也自然不由我分說。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伊墨炯炯的看著我。
“就這兩天,我怕拖久了,身體會撐不住。”我說道,用手掌按了按心口,最近心痛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劇烈,犯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一連好幾天,待所有人睡去,我便悄悄一個人蜷縮在床頭,咬緊牙關熬過無邊黑暗,第二天,再跟無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厭倦了這樣的日子,隻恨不能早點結束。唯一的遺憾,便是易北寒,好不容易我們才能如此親近幾天,卻不得不被我親手扼殺,想著,將頭垂落下去。
我慢慢坐在草墊上,伊墨見狀,也俯身尋一塊草墊坐下。半響,他才說道,“這一次,我有些自私。自從聽你說可以喚醒爻兒,我便無時無刻不盼望著與她重逢,我知道,你是一命換一命,爻兒回來你就該死了。想來,我竟一點也沒考慮北寒。他那麼愛你,他對你絲毫不亞於我對帝爻,我明知等待這種東西,卻還是忽視了他。”
我平心靜氣的看著伊墨,衝他微微一笑,“那就請魔皇給個承諾,若我死後,他日若北寒有任何困難,你都會傾囊相授。可願意?”
“自然。”伊墨回我一個微笑,原來伊墨笑起來竟是如此好看,帶著微微苦澀,還有對易北寒的慚愧,兩個人都陷入沉思。
私下裏我偷偷選好日子準備好一切,伊墨如約借我捆仙繩,等易北寒五花大綁站在我麵前無辜的問我,“阿離,這是何意?”
我隻答他,“你外公怕你玩心太重誤了時辰,特地托我將你綁回去,北寒,你安心去吧!我會在該等的地方等你。”
此時搬出白重帝君,實因為白夕所說,做戲就應做足,不該拖拖踏踏。轉眼間,白夕已經喚來阿鸞,阿鸞撲打雙翅在天空旋轉幾圈,咋咋兩聲一個激靈撲向易北寒。白夕親自將易北寒拖上鳥背,易北寒急得大叫,“姑婆,你怎麼讓我一個人回去,你幹什麼?”
“我辦完正事再與你解釋,阿鸞!”白夕輕輕拍打阿鸞的背,大鳥再次撲打翅膀,頃刻間,一抹橙紅色身影消失在碧海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