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著紅燒肉,糖醋排骨,魚香肉絲,水煮魚,宮保雞丁,回鍋肉,棒棒雞,醋溜雞,東坡魚,板栗燒雞,水煮肉片,雪梨肘棒,素鍋烤鴨,烤花攬桂魚,以及等等等等最喜歡的菜,情真意切發自肺腑地做著真情告別之際,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樓西宇,突然“噗嗤”一下便笑出了聲,我擺足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架勢,嚇得險些直接就一頭栽死在地上。
我用手掌死死地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狂喘著粗氣,努力使自己那顆驚魂未定的心,迅速平複下來,特幽怨地衝著他道:“樓兄,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的,險些就要活活嚇死我了……”
聽罷了我的這番話,樓西宇扯著唇笑得是更加地和煦了,“蕪兒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怎麼還就生生地驚恐成這樣了??!”
“萬一我要是真的做了虧心事,今夜裏,豈不是就要當場躺屍在這裏了??!拜托你下次走路的時候,稍微發出那麼一丁點兒的動靜來,出現得這般猝不及防,我的那顆弱小的心髒,可大大地承受不起,我還想著要長命百歲呢,可不想在一驚一乍之中早早地英年早逝……”
“我走路怎麼就沒有聲音了,分明就是蕪兒你方才祈禱得太過於專注,完全渾然忘我,沒有注意到我的靠近罷了!!!隻要那個君公子能夠好轉過來,你便燒香禮佛整三年,三年之內任何葷腥不沾,能生生地犧牲到這個份兒上,也倒真真是難為了你……”
“什麼難為不難為的,要是那混蛋一個福薄命淺,早早地去了,依照舅舅那脾性,還得讓我去給他償命,這可比燒香禮佛整三年,三年之內任何葷腥不沾,還要來得更加殘酷多了!!!”我大有感慨地長長歎了又歎,而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緊張兮兮地衝著樓西宇開口問道,“樓兄,你說,那混蛋,不會真的出什麼大事吧??!”
樓西宇衝著我特一本正經地開口道:“蕪兒盡管放心好了,眼下,相國大人已經去請太醫院最好的太醫進府去為君公子診治了,他斷然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那混蛋根本就不是什麼人啊,料那太醫院的太醫縱然是再妙手回春華佗在世,也斷然不能診斷出一條鹹魚的脈象吧……隻是這麼隨隨便便一想,我就忍不住心疼,肝疼,脾疼,肺疼,腎疼,心肝脾肺腎一起跟著往死裏疼……
我聲淚俱下地控訴著那混蛋的惡行:“我真的沒對他怎麼樣,明明是他不好,蠻不講理地上來便要搶奪樓兄送給我的那枚玉佩,見我死活就是不肯拱手相讓,他便特惡俗地給擲在地上摔成那樣了,我本來想著要衝著他興師問罪一下的,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衝著他說出一個字,他便突然吐血,還倒地不起了……被那混蛋那樣欺負,我本來就已經很委屈很委屈了,現在,他們還特不講理地將我當做了謀害那混蛋的罪魁禍首,我真真是快要活活冤死了!!!”
“雖然那混蛋壞事做盡,就該挨千刀被雷劈,可是他什麼時候死,都可以,斷然不可以選擇這個時候啊,他要是死了,我豈不是也要死了……這混蛋死就死了,死到臨頭,還不忘拖著我一並去死,實在是太居心叵測太人麵獸心了……”我一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見狀,樓西宇立馬湊上前來,特貼心地一下下又一下下替著我撫背順氣。
哽咽了良久良久,哭得嗓子疼痛沙啞,差不多把眼淚都給生生地哭幹之後,我才終於是止住了哭聲,擺足了一副做錯事的小孩子的模樣,拖著長長的哭腔,衝著樓西宇特抱歉地道:“樓兄,對不起,弄壞了你的心愛之物……”
聽罷這番話,樓西宇特豁達地扯著唇笑了笑,“無妨,無妨……”
“早知道那萬惡的混蛋會突然衝上來搶奪,還將它弄壞成這樣,當初,我就不該向你討要了……”我擺足了一副懊悔不已的架勢,還一度懊悔到腸子都徹徹底底地青了……
這時,樓西宇將大掌放進自己那懷裏摸索了好一陣,最後,終於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他攤開我的手掌,而後特神秘兮兮地將那東西扣在了我的手掌之中,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瞧見了那東西之後,我禁不住又哭了。
樓西宇一麵手忙腳亂地扯著自己那袖子去幫我擦拭生生地縱橫了一整臉的淚珠,一麵衝著我特哭笑不得地道:“它碎成那樣,我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了,於是隻好用紅線將它捆起來了,我知道,我的手實在是太過於笨拙了,蕪兒都忍不住被它給結結實實地醜哭了吧??!既然蕪兒不喜歡,我拿走便是……”
他剛想要從我的手中將那枚綁著紅線瞧起來甚為不倫不類的玉佩拿走,手指還沒有來得及觸碰它一下,我整個人便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撲進了他的懷中,用胳膊將他圈得緊了又緊,生怕下一刻他便要從我的眼皮底下生生地消失了似的:“醜是醜了點,不過,我不嫌棄……”
再醜我都不嫌棄,誰讓我愛屋及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