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視線漸漸被鮮血模糊，已經分不清是她的還是那些人的，她感覺鮮血正在流失，頭一陣陣的暈，支撐她的已不是身體，而是救婷瀾的那股毅力，她想，怎麼就那麼多人呢，根本打不完，踢到了他們，又會緊跟著衝上來，什麼時候才是頭呢，她厭倦爭吵，厭倦戰爭，厭倦殺戮，但她今天所做的，恰恰是她最討厭的，但她不能放棄，還有婷瀾在等她，她要去救她，她忘不了婷瀾對她的付出，這一次，換她來保護她。
“還有一刻鍾。”聽到華王身邊的小太監的聲音，她急了，現實已不容許她放過敵人，否則，就是婷瀾的死亡，她從不懷疑那人的說到做到，那人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的。
刀起刀落，鮮血迸濺，灑在尹妖嬈的眼裏，她的眼赤紅一片，她想，有些東西，回不去，手已經染了鮮血，再也擦拭不掉，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有了開頭，下麵便不再困難，那些黑衣人也仿佛才認真起來，立刻就感到氣勢的不同。她用盡全部力氣，終是不行，直到香燃盡，還有一個黑衣人活著，也就意味著，她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輸在她那幼稚的善良中。
“你輸了，按照約定，她會死。”好像死神，輕易決定別人的生死。那種感覺，舒服極了，天下都盡在他的手中。
華王拿起一旁的劍，她抬起頭，看向劍尖，轉過頭，她看見婷瀾驚恐睜大的眼，裏麵都是恐懼，她好害怕，好害怕。
“父王，求你了，放過她，你怎麼罰我都行，求你了。”跪在地上，這次是心甘情願，隻求能換回婷瀾的命。
“唰～”就像是慢鏡頭，她能看見劍向婷瀾衝去，劍尖閃耀著光芒，漸漸沒入婷瀾的身體，鮮血一下子湧了上來，熱熱的鮮血好像灑在她的臉上，那麼熾痛，而她，全身僵硬，無法動彈，看著她一點點在她眼前死去，那是她第一次明白死亡的意義。
“你知道她為什麼死嗎，那是因為你太弱了，弱到完全無法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害死她的，是你。”他有些不忍心，但這就是成長。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一直盤旋在耳邊，無法消除……
原來是她啊，都是因為她太弱，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我會替她報仇的。”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仇人。
“好，我等著你。”但那眼神，怎麼也不像相信。
尹妖嬈咬牙，她會讓他相信的。這是一生的承諾。
抬起頭，驕傲的轉身走，在無人的地方，暈倒。
她好像觸到一雙溫暖的手，像是母親，如果她有母親，她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孤獨，心痛，母親一定會保護她的。
看著即使在睡夢中也溢出眼淚的女孩，林穆的心中一陣陣難受，其實，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你真的要那麼做嗎？你會傷了她的。”
“我已經沒有時間等她一步步成長了。”
而這，是最快的方法，投身帝王家，注定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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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