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見他離去,順著窗棱看他的背影,水心正巧端著點心進來,見到她恍惚的模樣,不禁笑道,“娘娘,皇上走遠了,還眼巴巴的看著呢。”
“你這小妮子,愈發胡說八道了,仔細我撕了你的嘴。”兮蔚回過神來,臉色赤緋,繼續倚著軟枕看書。
“娘娘自個看呆了,還不許奴婢說了。”
水心嬌俏一笑,將點心放在小幾上,“快嚐嚐奴婢剛做的酥炸丸子和火腿小米粥,還有玫瑰酥和糖心桂花餅。”
兮蔚瞧著滿滿一小桌的點心,頓時胃口大開,“你這丫頭手藝好啊,日後若是誰娶了你……”
她正說著,忽而想起水月的話,便立即住嘴不言,水心低著頭並未多言,嘴角的笑容慢慢凝著,“主子慣會說這些胡話。”
兮蔚往嘴裏塞了一口玫瑰酥,酥脆軟糯中夾雜著玫瑰香味,她眯著眼,陶醉美食之中,“水心,我可舍不得將你嫁出去,否則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糕點了。”
“那奴婢給主子做一輩子。”水心彎起好看的眉。
兮蔚在心底歎了口氣,遂擠出一個笑靨,“你這手藝可不能吝嗇,多教教幾個新來的妹妹。”
她見蘭蕙默默杵在一旁不言語,便對著蘭蕙招手笑道,“你過來,好生陪我說會子話。”
蘭蕙低著頭謹慎地走到兮蔚邊上,兮蔚隨手抓了幾個金瓜子放她手裏,嚇得蘭蕙急忙跪下磕頭謝恩,幾個大丫頭見她膽戰心驚的樣子,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你看看你們幾個,這樣壞,還笑人家,”兮蔚指了指一屋子的丫頭們,又對蘭蕙說,“你這幾個姐姐被我教壞了,一個個壞的不得了,日後若她們欺負你,你隻管跟我說。”
蘭蕙連忙搖頭,“若有錯也是奴婢的錯,怎能怪幾位姐姐。”
“你家是哪裏的?家裏都有哪些人?”兮蔚吃著點心,隨口一問。
“奴婢家在柳州,奴婢的父親是柳州下麵的一個知縣,家裏還有奴婢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
兮蔚拉著蘭蕙嘮嗑,還沒一會功夫便將桌上的東西吃了大半,水心見兮蔚饞的很,一麵替她收拾桌案一麵道,“要不奴婢再去做些。”
“別,已經胖了,不能再吃。”兮蔚揮手讓水心帶著東西下去,她從踏上下來,踩在腳踏上,蘭蕙連忙湊上前給兮蔚穿鞋。
“咱們去禦花園走走吧,順道去阿哥所看看福惠。”
兮蔚換了身尋常的碧藍色錦裙,配上織金碎芙蓉暗底紋緙絲對襟小襖,帶著幾個丫頭出了翊坤宮。
從翊坤宮側邊出來,穿過一道錦槅,越過一條曲折的回廊,俄見花障一道,垂柱拱門,山石堆砌,更有海棠芭蕉等花草,回廊上纏繞著蔓藤花紫花,九曲闌幹四麵可通,香屑布地、鳥語生香,翠竹鬆柏,遠處暗香浮動,亭台樓閣皆是奢華雅致。
她走得累了,行至亭台上坐著,見遠處有爐甘石的小溪邊輕煙繚繞,幾隻仙鶴立於其間,當真是風景美如畫。
正當她沉醉在美景之中,蘭蕙走上前去,俯身輕聲說道,“娘娘,你瞧。”
順著蘭蕙所指的方向,兮蔚看到兩個妙齡女子正在林間偷偷摸摸地說話,她絞著眉道,“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