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離推開朱門,不是想象中人聲鼎沸,樓宇叢立,香爐遍布,反倒像是個尋常人家的院子有植物架,種著蔬菜農果,也有苗圃菜園,一口小井。
畢竟是自己家,公孫離大跨步進了去。
在菜園中忙碌的一人,見是大小姐回來了,慌忙起身,笑臉相迎,連聲問好,看來公孫離在此還頗有威望。
公孫離走不多步,忽然臉色一變,鼻子努力嗅了嗅,怒喊道:“誰動了我的水粉,所有人都給我出來。”
公孫離內力不錯,又是全力喊出,聲音清晰傳遍院子各處。
菜園那人最近,聽得公孫離喊叫,慌張跑來。
走到近處,才發現此人雖然做得農家粗活,卻是細皮嫩肉,圓圓胖胖,一點都沒有苦力人的架子,像個崴腳鴨扭扭拌拌,許是太胖了。
公孫離手指一指,道:“金有錢,說,是不是你動了我的水分啦。”
金有錢嚇得直搖手,解釋道:“阿離師妹,不是我呀,我動這東西幹什麼?”
公孫離瞪著他,軟了下來,道:“哼,量你也不敢。”
第二個趕來的是一個瘦瘦小小的精短青年,身段不大,不過其眼神卻不差,不時露出點精光,顯然不是常人。
公孫離顧不得這些,對著他說道:“魏難留,你知道是何人動了我的水粉嗎?”
魏難留一躬身,安了一禮,道:“我未曾尋見誰碰你的東西。”
公孫離不理他,就算他知道什麼,也不會多嘴,這麼多年,公孫離還能不了解他的性子。
第三個來到的是一個正常的青年男人,不胖不瘦,長得是一本正經,不熟悉的,定以為他是個學究了,不過其眯眯黃豆眼流露出的小淫神采出賣了他的本性。
公孫離還未開口,他反而先發製人:“阿離師妹,這才幾天不見,又長漂亮了。隻怕再過些日子,就能將你師兄的魂兒都鉤走了。”
公孫離知他嘴巴漂亮,說話中聽,不想與他糾纏,一擺手,道:“刀小賤,這裏沒你事,念你也不稀得去弄我水粉。”
公孫離話鋒一轉,指著一個相貌脫凡,麵目端莊的青年男子說道:“眾山小,你是最後一個來的,是不是心虛了?”
眾山小虎目一瞪,道:“這種事,我是不屑做的,若是不信,大可找人來對質。”
公孫離雙手叉腰,活脫脫一副小公主模樣,道:“誒呀,眾山小,你還敢跟我瞪眼?”
眾山小不理他,兀自移開眼神,不與公孫離計較。
“阿離,你越來越放肆,竟敢直呼師兄名字了,是不是過幾天,就該直呼我公孫端正了?”
身未至,聲已到。
公孫離立馬換上一副乖乖的樣子,雙手扭在腹前,做出小女兒情態,嬌嬌地開口道:“爹,你說什麼呢,在我心裏你可是最最敬重的,哪裏敢直呼您的名字呀?”
公孫端正不愧為一派掌門,豹環虎眼,不怒自威,常人不敢侵犯。
公孫端正冷喝道:“哼,你的意思是你心裏不敬重這些師兄嗎?還不去給他們賠禮。”
金有錢誠惶誠恐,搖頭擺手,道:“小姐,這可使不得,你這般叫我是應該的。要不是師傅收留,我早就死在外頭了,師傅於我有恩,小姐自然也有恩。”
公孫端正聽了,反而生氣,道:“你便是這般由著她,若是以後她闖出了天大的禍事來,便是你們給慣的。”
師傅訓斥,金有錢不敢開口,呆立一旁。
公孫離知道父親生氣,隻得轉過頭去,對著眾山小,刀小賤,魏難留,金有錢弱弱開口:“對不起,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是師妹無理了。”
話音一落,公孫離泫然欲泣,心裏好生委屈。
忽然,公孫離眼角瞥見一人來到,暗慶來了救兵。
是一個風韻猶存,相貌雅致的婦人,不用想,她應該是公孫離的娘親慕容蓉了。
慕容蓉走到公孫端正的身邊,道:“端正,阿離剛回來,就聽你在此訓她,以後可莫怪她與你不親與娘親了。就是我,也受不得你這般。阿離有錯,你不能私下說嘛,阿離還有朋友在這兒,你讓阿離以後還有什麼麵子?”
公孫端正嘴角動動,隻能喊出一聲:“蓉兒,你……”壓低了聲音,公孫端正又開口:“你也給我點麵子嘛,這還有外人在呢。”
慕容蓉白了他一眼,嘀咕道:“還不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