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川艱難的站直身體，這一瞬他的眼中清明無比，似乎看破了世間迷霧，看到了修為之所以走上歧路的根源。
柳長川對著古歡躬身一揖：“道師，我等無知，今日雖壽元殆盡，但臨死之際，能讓我感受到修煉大道，死亦無憾。”
古歡神色複雜的看著柳長川道：“你們修煉，受困天地，已經走錯了路，隻能止步於尊者了。”
柳長川雙眼忽然變得無比清澈，而且跟家確定道：“看來傳說是真的，你是修道者。”
古歡微微點頭，柳長川將柳明義喚來道：“明義，跪下！”
柳明義之前苦苦琢磨破開毒霧的方法，一直難覓其法，此時毒物剛剛散去，見柳長川喚自己過去跪下，出於長期對大爺爺的敬畏，茫然的跑到柳長川身前便即雙膝跪地。
看著柳長川，古歡眉頭微微皺起。
柳明義看清自己正對著一個不過十五歲的少年跪著，而這少年身旁赫然站著的便是接受蠍哥勢力的賈衝，剛欲要起身，忽然身旁“噗通”一聲。
柳長川恭敬跪地，對著古歡以頭抵地，扣首道：“懇請道師放過柳家，柳家願為鷹犬，為宗師效犬馬之力。”
心中驚起滔天駭浪，道師二字從一個大宗師修煉者口中吐出，意味著什麼，柳明義心中深知。
因為此二字不是指修為境界，而是指此人在修煉一道的眼界，足以並肩當時最巔峰的強者，可以為大宗師甚至尊者稱尊道師的存在，這種強者，能開宗立派，指引大宗師甚至尊者的修為弊端，即使隱世宗門也很難有道師。
道師已經能直達天道，其修行不同於普通修煉者，所以但凡每一位道師出世，便是修道者，而修道者在華夏已經消失近四百年。
古歡緩緩抬頭看著破裂而開的礦道，略微惆悵道：“你且去吧，柳家之事就此揭過。”
古歡並不喜殺戮，但是誰若欺淩到頭，古歡並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殺人者橫殺之。但是柳長川拚盡畢生修為來做最後一擊，也是求得修煉一道能走的更遠
古歡不但接受了聶無涯的傳承，也傳承了聶無涯的因果，所以知道為什麼現在一個地球大宗師，幾乎萬人仰望的存在在自己一個區區煉氣三層的修道者跟前，使出渾身解數，也難撼動自己。
地球被宮九封禁之後，天道被改，四百年了，這個自己血肉成長的星球，還有這麼一群人在苦苦修行，苦苦掙紮，即使走錯了路，即使隻能用最低等，甚至粗劣的方法來讓自己突破，來撼動這天地。
所以即使柳長川對自己有了殺機，但是古歡還是不忍去將之抹殺，畢竟一群被圈養的生命，在苦苦謀求一線生機而已。
古歡長長喘出一口氣道：“修煉一途有錯，但不是你們的錯，我會讓柳家甚至這個世界的延續下去。”
在柳長川對著自己呼出道師二字時，古歡就明白，柳長川心中也多少感覺到，天地有缺，無論修煉者怎麼去突破，最後在尊者境界就會止步，天地枷鎖之下，修煉者也如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