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漸漸走近,圍著聖誕樹驚歎不已。我聽見有人讚歎這燭光如何如何新奇、如何如何曼妙時,我心裏簡直樂開花了,於是更加賣力地在後麵扇風。可是架不住這些人一個勁兒地讚歎,直到我的手臂酸得實在扇不動了,我索性扔了扇子,從聖誕樹後鑽出來,抹了一把汗,喘著粗氣道:“哥兒幾個,我說行了吧,看夠了沒啊?”
大家先是一愣,後來明白過來,都笑得前仰後合。
隨後我在事先碼好成一個金字塔形的高腳杯簇裏,從最上麵的那一個杯子開始倒酒。看著酒一層一層地流下,直到最下麵的一層杯子都盛滿了香醇,大家驚呼連連。我於是更加得意,搖頭晃腦地請大家來拿酒杯。
紓蓉、暮煙、初凝幾個圍著聖誕樹和酒杯金字塔歡呼雀躍,帶著府裏上上下下又唱又跳的,好不高興。看著她們興奮的樣子,我大為滿足。
十三阿哥則自己拿了一杯酒,淺嚐一口,又端了一杯來遞給我。他背對著聖誕樹,在搖曳的霓虹燭影下,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而後俯下身在我耳邊道:“若若,謝謝你讓我這麼幸福。”
那一晚,我還沒喝就醉了。
每年一到開春,我自然閑不住,最多的時候是在庭院裏擺弄花花草草。看慣了春蘭秋菊,我總是希望自己能種出些新奇的東西來。隻是它們總不隨我願,每每失敗,打擊得我心裏直想,是不是改種雜交水稻會好一些?
開玩笑了,其實還是有一些成果的。比如那年我叫上府裏的小工們一起,幫我在後院搭了一個葡萄架長廊,廊子上刷了純淨的白色油漆。一年後的夏天,長廊裏就爬滿了鬱鬱蔥蔥的葡萄藤。藤下的木架子上,我叫人裝了個歐式的大秋千,也漆成白色。秋千上設對座,正好能坐四個人。長廊前麵原本就有一座池塘,我又叫人在池中裝了個漂亮的小水車,這樣由於水車的帶動,池塘中的水便由靜變動,不知不覺間使周圍的空氣也跟著涼快了許多。於是這個葡萄藤長廊就成了我們消夏的好地方。
我記得在現代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很盛行一種叫做“魔蛋”的玩物。其實就是把種子和土壤放進一個空雞蛋殼中,經過一係列的特殊加工和處理,包裝好了送人,過不了幾天,裏麵的種子就會迅速發芽長大,然後破殼而出,長出不同的植物,給人無限驚喜。
於是我也弄了幾個蛋殼,在裏麵埋好了不同植物的種子和一些肥料,做成了魔蛋的模樣,分別送給十三阿哥、紓蓉、暮煙和初凝。我大言不慚地稱這些雞蛋是被我施了魔法的,裏麵不會孵出小雞了,而是會長出令你們驚喜的東西來,等著瞧吧。
可問題是人家工廠做的魔蛋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即使不怎麼管它,它也仍然會迅速長大。我做的可就不知道怎麼樣了,種子能不能成活我心裏都沒底兒。於是,我每天都借機去他們房間裏看看,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往裏麵澆澆水什麼的。估摸著種子快發芽了,我怕它們衝不破蛋殼,還特意徇私舞弊地在蛋殼上麵紮了幾個看不出來的小洞,以便種子順利“破殼而出”。
就這樣,在我偷偷摸摸的照料下,魔蛋終於“神奇地”長出了讓大家驚喜的東西。在大家歎為觀止、問我是不是真的施了什麼魔法之時,我臉上笑著,卻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偷偷擦了把汗,默默嘀咕著:“還好沒丟人……”
久而久之,現在大家也都習慣了某天突然在他們房間裏出現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成功的、不成功的,反正成天搞得府中上下熱鬧得很。現在的十三阿哥府已經被我搞成融合了中西文化、雜糅了古今風貌、集聚了各種元素的一座不太像府宅的府宅。
四阿哥每次來都會感歎一番,說是比他府裏的那些新奇玩意兒還要有趣百倍。每次跟十三阿哥談完事情,四阿哥都要在宅子裏轉上一圈,瞧瞧是否又添置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這時候我就是導遊了,在旁邊比手畫腳地給四阿哥介紹這個介紹那個。四阿哥總是默默地聽,默默地點頭,看著我興高采烈的樣子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