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說我比在座的大部分都要正常(1 / 3)

葉翎霞睡覺很安穩,一般會穿睡衣,房間內溫度調控自動化,葉翎霞沒有兄弟姐妹、親人父母,一些事她不理解也不奇怪,經過“純淨之源”組織的三次調教,她也明白不少,她是基因工程的產物,在眾多國際分工中,已分不清“她”到底更像誰(這裏,與前文所有述說到人體科學的客體都有關係,隻是組織風格不一,貫徹的理念、負責的項目不同)。

葉翎霞想起了上次催眠體驗時自己所沉浸的幻想畫麵,天旋地轉,隻感到冰冷的腳趾,喘汗的上身,床頭上方吊掛的玻璃水晶乒乓作響,它擺動的幅度過大,是因為窗戶沒關,夜間暴雨襲來,水缸裏漂亮的的小海魚東躲西藏,窗戶下麵有人交談的聲音,他們埋怨天氣變化太快,她不知道人們晚上不睡覺能幹什麼,她有種感覺,即將發生的很小的事會改變她對夜晚的看法,那裏,人們依靠燈火,開展著隱秘的行動,他們從幾顆龍爪榆和一些竹子跑開時,旁邊有一個石像,猙獰的麵孔、恐怖的獠牙、蓬勃的長卷發,頭發像白蛇一樣往後鑽,它不看“你”,你也不敢看它,如果你看它,當它回頭時,你會忍不住閉上眼,似乎它的眼睛能刺瞎你、它的毒牙會吃你的眼球。

房間是如此靜穆,窗外月色烏黑,平日裏茂密的樹木與崎嶇的大地都同漆黑月色融為一體,烏雲才是幕後人,隻有零散的澗流反射出月亮的悲涼、傳呼出月亮的哀泣。

葉翎霞早已察覺到不對,仿佛她的房間與世隔絕,這裏吮吸不到黴爛屍體的氣味,探聽不到生鏽鐵鏈的聲音,品嚐不到苦澀唾液的味道,創造不了聽天由命的氣氛,而這正是魔鬼生息的溫床,罪惡繁衍的實感,好比一盤前戲盡享後的大餐,被端上邪惡派對的餐桌,而卑微的生命,喪失保護尊嚴、麵對生死的權利,度日如年,時隔千年,千年之後,還有“一往如初”這種東西嗎?那正是我們想拚命保留、不屑一顧的東西呀,陰陽兩極由此分離,割據一方。

“上官奆(juan第四聲,巨大)大人,您的見解非常高明,我這就去辦”。

“尉遲酳(yin第四聲,用酒漱口),回來時給我帶點東西,待會傳郵給你”。

視頻密議結束,滴,屏幕關閉,上官奆轉動座椅,用lamy高級鋼筆速寫一段材料後,走到沉重的奢華簾布旁,推開隔聲折疊窗,用手指吹了一聲口哨,取來一隻黑鴿子,把紙條塞進腳部的竹筒裏,然後放飛。

他像往常一樣,在通道交錯的大宅裏踱步,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貴手表(合金鑲嵌稀有礦石),便改了方向,園子裏南天竹、散尾葵、一葉蘭、朱蕉、青楓填補了寂寥無人的空隙,他從小屋頂部側窗往左下角張望,純白的膩子灰牆和充足的室內光線,讓他看起來像位認真作畫的畫家,葉翎霞正乘騎一匹lipizzan馬練習騎射,空中變腳、臥伏、工作快步、反向跑步、半停止,這些硬性要求基本達標,同馬兒的協調性也顯得遊刃有餘,他,竟流出一滴熱淚,木質地板無聲、透明的水花悄然綻放,這是祈求原諒的血液,經過灰白的洗禮,失去了原有的情愫,永久地離開了本體。

“怪我沒好好聽你的話,現在輪到我受罪了”。

餞行時,上官奆送了她一條圍巾,安靜時,葉翎霞真像一個人。

“這些日子承蒙您照顧了,真的非常感謝”。

接下來的三天,葉翎霞輕鬆躲避了多方麵的威脅,其中不乏加大難度的地方性事故、天氣變化、

接送員在敞篷越野車裏對葉翎霞說:你還真是幸運,能完好無損地回來,有些隊員沒來報到,不過失信名單都是預料之中的,也處全盤掌握的態勢下,如果回去後你沒看到誰誰誰,不用著急,我們不會做什麼的,剛才那裏是某個財團的所屬地,具體我也不清楚,你能回來就好,喝果汁飲料嗎……

啊,組織連美男福利都有,各種貼心、各種照顧,親啊摸啊什麼的都可以,葉翎霞需要放鬆自己,比起其他已經成雙成對的實驗人,自己的荷爾蒙算少的了,太努力了。

親熱中,葉翎霞乘機偷走慰安先生胸口口袋的一張紙,邊遙望稻田邊聊情話,還一邊做曖昧動作一邊看紙裏的內容,筆記大概是:剛才那個是河豚鏡像國家的財團的專屬地域,要求出入客氣點,叫上官大人的宗主,遁世之人,重要的是,別提女人,他老婆客死他鄉,接待人是葉小姐,幾乎沒脾氣,注意漠不關心的心術要領……她會心一笑,稍有保留地舔舐他的耳垂,他應該還沒經過50次的“成人儀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