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肯定沒問題吧,就今年那個女娃娃,跟我老王本家的那個,參加全運會選拔肯定沒問題!”
“嘿嘿,這不是想著,能上台子麼!”陳康平笑道,上台子那就是得進決賽,拿牌兒了!
王大龍哈哈大笑:“你這也太看下英雄了吧!三兩年想去全運會拿個牌子,這讓各兄弟單位這麼多年的訓練不成笑話了!”
“哎……我這不就是想想麼!”陳康平也樂了。WwW COM他當然知道校隊這些從零開始的學生們,比起從專業培育的運動員差距那是太大了。
“你,我們宣傳這麼久了,好像附中那邊來的學生還是太少。基本都得靠選修課來招隊員,穩定性不行啊。”陳康平念叨。衝著選修課來的學生們,基本修完選修課的學分,能留下來的就不多了。
而如果從中學開始學,往往還能培養的長一點,成長空間就要高許多。這就跟學生課餘參加一些練琴、圍棋之類的興趣班一樣,並不需要占用多長時間。還會因為體育的特殊性,提高孩子們的體質。充其量唯一的負麵影響就是吃飯多一些罷了,可現在的家裏哪會缺點吃食,怕孩子挑嘴不吃還多一點呢!
然而,國人的觀念裏,興趣班是培養孩子審美,陶冶性情的。體育方麵的興趣班在家長眼裏那都是讓孩子越玩越皮的地方,自然問津者少,送來的也都是體質偏弱,刻意過來鍛煉身體的。
這樣的區別待遇,怎麼能讓陳康平心裏不憋屈!
“唉,咱們搞體育難啊!”王大龍也在那邊歎道。百千人中,能出人頭地的,不足一人。就算有過世界冠軍等榮譽,退役後生活困苦的不知有多少。
國人信奉的最是實用主義。為何自古有言“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因為讀書是窮苦人民唯一能打破階級禁錮衝入上層社會的階梯。而練體育能幹嘛?
上個世紀初,為了甩掉“東亞病夫”的帽子,舉國上下對於體育成果有種近乎癡迷的追求。那個時代,許海峰一槍打出了國人的驕傲,乒乓點燃了國人的熱血,還有女排,還有女足……等等的這一切,讓體育擔負了本不該它承載的政治枷鎖。
然而時代過去了,國家成長了,國人不再因為窮困掙紮,不再乞求通過國際大賽、奧運會這些來感受被尊敬被認可的情感訴求。現在的國人富足了、自信了,亦更不再會為了缺衣少食送家中的少年去練體育,吃口“公家飯”,不再會有家長為了奧運金牌讓家中尚懵懂的幼年獨子賭上一輩子的未來。
王大龍作為總教頭,這兩年越知道下邊的兄弟單位招人難,留人更難。再讓這樣集中封閉的僵化體製走下去,可能再過十幾二十年,打比賽的人沒有,看比賽的人恐怕都難有了!這樣的封閉培養,不僅隔斷了隊員們對社會的認知,也阻擋了社會對運動員這個群體的認可和接納。
這就是為什麼當陳康平找上門來的時候,王大龍二話沒的確立了“體教結合”的試點項目,並且極力促成,甚至不惜放走姚愛軍這樣的國家隊主力隊員,為了讓這個新生的試點項目能有足夠的實力代言。
“我,我們是不是應該重新定義群眾中的體育形象了?體育不是國家的,它累了……”王大龍緩緩的在電話那頭。
陳康平眼中一熱:“是啊,它也該累了……”
撫摸著貼在牆上的成績記錄,代表王萍的那朵花,全運會半決賽第十——看起來是那麼微弱,但卻讓陳康平覺得,是那樣的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