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情的夜無情的暴動(1 / 2)

陰雨過後,秋意漸濃。夜晚的秋風掃過營房外幾株高大的白楊發出莎莎的摩擦聲,幾隻蛐蛐還在營房周圍瓦礫中做著最後的演唱。

一張由三合板鋪設的單人床上,時不時傳來幾聲支哢支哢的聲響,薄薄的床單下一個長相英氣十足的士兵將自己全身蒙起來,防止著秋蚊子發起的猛烈進攻。今天這個夜晚,就算沒有蚊子的打擾,他在床上也定然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這個士兵是特戰大隊的一名特種兵,某一天一個通知把他降級調到炊事班。他也找過自己的老領導,老領導隻是搖著頭說是部隊首長指定的,原因不詳。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裏需要那裏搬。這次被人壘了灶台了,多次申訴無果,他也就認命了。

這個小兵天生的一幅好皮囊,如同混血兒一樣似乎有點異域風情。五官輪廓分明,顴骨如刀劈斧砍立體感十足。高鼻梁,方海口,兩道劍眉,一雙明亮的雙眸如同星辰。

不過,他有個怪名字。姓戰,名山楂,來自SC省的一個小山村。他的父親和母親是果農,家裏在1982年東拚西湊借了4000元承包了村裏的一座荒山20年使用權,主要就是種植果樹,沒錯是山臉紅(山楂)。

其他的果樹也種過,基本上買來的果樹幼苗的成活率不超過20%。沒有農技站的專家和技術人員願意到這個窮山溝溝裏來做指導,所以十裏八鄉老百姓基本上隻會種些比較潑辣的山臉紅。

80年代的窮山村基本上是交通閉塞,生活在小山村的人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祖祖輩輩生活在小山村的人們都希望自己的後代在這種惡劣的生存環境中存活下去,他們往往給孩子取名“狗蛋,鐵柱,二丫,鳳兒等一些比較俗的乳名。”村裏有一對姓劉的夫妻曾經生過三次娃,由於缺乏營養,生下來的孩子均不到一年就夭了。最後,村長給這對夫婦生新生了取了個名字叫劉柱,意思是大家希望這個娃可以“留住”。

老戰家承包果園三年後,85年母親就生下了他。同年,老戰家種植的山楂第一次結果,大獲豐收。爺爺總說他這個孫子是帶著糧食來的,看著自己孫子胖嘟嘟的小臉白裏透紅,老人家就想起了山臉紅,既然名字這麼難起,幹脆你就叫戰山楂吧。

他無力的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回想著今天在廁所裏發生的一幕。今天他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他用細長的手指撫摸著自己黑眼眶,黑黑的夜給了我黑黑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啊。

奶奶個熊的,這個苟凱下手真狠啊。他嘴裏小聲的叨念:“媽媽達,讓我守住秘密真的很難啊。如果不說出來我真的會憋死,但我發誓我真的隻給一隻叫小花的老母豬說過”。

睡在他上鋪的兄弟陳玉鋒,如果這時他能看到陳玉鋒的臉,他的臉應該是紅色的。沒錯,是憋出來的。這個陳玉鋒與戰山楂同鄉入伍,大家來自一個地方,年齡基本相仿。按理說兩人更應該相互幫助,可是自打和戰山楂一起分到炊事班後,戰山楂都已經獲得個人三等功2次,集體二等功1次了。事有湊巧,這些軍功偏偏每次都和陳玉鋒擦肩而過,讓陳玉鋒把他列為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憑什麼,憑什麼他就能人前顯擺。聽說,這小子在連長那都掛號了,今年班裏有一個軍校名額,多麼好的晉升機會啊。炊事班就這麼屁大點的地方,白天沒吊事,晚上吊沒事。要想獲得軍功真特麼難啊。”

心理極度扭曲的陳玉鋒每夜都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一個夜晚,正值戰山楂說夢話,被陳玉鋒聽到。

“嘿嘿,傻渣。你不亂說夢話,我怎麼知道這麼一個勁爆的新聞。你不就是長得有點小帥嗎?不就是軍功比我多嗎?不就是連長的閨女鄭女神都稀罕你嗎?一個窮D絲瓜娃子,有什麼資格獲得軍校的名額和連長女兒的青睞。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渣。為了爭取軍校名額,為了女神。對不住了,傻渣。”

咚咚咚,營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哐的一下把門踹開,傳來的巨響驚動了炊事班所有的人,借著月光看見班長站在門口,苟凱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躺在床上的戰山楂。

苟凱一聲爆嗬:“戰山楂,你管理的豬圈今天有沒有關好柵欄,夜間巡防的戰士說,豬把柵欄拱開全跑了。”“啥,豬暴動,跑路了”戰山楂驚起一身冷汗。

“兄弟們幫幫忙,都起來幫我去把豬攆回去吧。”躺在床上的幾個人,明顯的動了動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