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有些懶散地爬上了窗格,太後抱著手中白色的繡球貓微微出神:“茗璜,外頭聽上去亂糟糟的,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茗璜上前幾步打開簾子細細一聽,繼而蹙眉答道:“仿佛是未央宮那邊的動靜,今兒皇上去了太廟祭天,那邊就有了動靜,這可怎麼是好呢?”
太後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混沌模樣,她輕輕抬手正了正頭上的朱釵,將懷中的貓咪交付予了身旁的使喚丫頭:“走,陪哀家去皇後那裏看看。”
鍾意抱著小灰依著牆,有些吃驚地看著前麵全副武裝的十四皇叔:“今……今兒陛下他不在宮裏,十四皇叔若是有事情,不若,嗯……不若,明日再來吧。”
十四王爺身後幾位顧命大臣麵麵相覷,十四反手將管夫人推出來,沉聲道:“你來說,把你知道的、靖王和皇後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跟大家夥兒好好說道說道。”
管夫人有些輕蔑地瞟了十四王爺一眼,隻是從唇間輕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外麵的騷動越來越大,似乎有言鄞帶隊衝鋒的聲響。十四王爺穩如泰山地站在一旁,就等著言鄞此刻自投羅網。
管夫人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那是言鄞,是十四王爺的親兒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於人乎!
正當鍾意抱著兒子發呆至深之時,立在外麵的宮女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身著華服的陳太後帶著一隊女官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看見心上人前來,十四王爺倏爾口中有些發苦,卻還是強忍著行禮道:“太後萬安。”
太後淡淡地瞥了十四王爺一眼:“你來作甚?”
十四王爺當場語塞:“臣……臣聽得皇後有不敬陛下之嫌,特……特來討教。”
“哀家記得前些日子皇帝曾經下旨,讓十四王爺將手中隱衛之權交予靖王。今兒交接之日王爺不在兵部,卻十四王爺帶人闖宮,威脅皇後和皇子,當宮裏的人和哀家都死了不成?”
十四王爺有些自嘲地笑笑:“本王千算萬算獨獨漏了一算,你知道,這世上的事情千難萬險,總有越過去的方法。可是隻有你,太後,總會讓本王束手無策。”
等十四王爺帶人退卻,太後才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身前的梨花案:“還不出來,要等到什麼時候?”
鍾禎有些不好意思地帶著一隊內衛從未央宮大殿兩側湧出來,對著太後有些訕訕道:“太後娘娘,不關卑職的事情。是陛下說……想等著十四王爺和靖王爺打起來之後,再讓我們出來調停的。您知道皇上對十四王爺一直是有些怨念的,所以……這個,真的不能怪我們啊。”
太後有些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成成成,你們幾個也算是領了皇命做了本分事情,都下去吧,哀家跟你皇後說說話。”
等到眾人皆為散盡之後,把小灰交給奶娘的鍾意才有些期期艾艾開口:“母後,您的病……是不是一受到驚嚇就好了呢?”
經曆了大風大浪的陳太後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拿指頭去戳鍾意的臉:“你啊你啊你,我說你什麼好呢你!翊兒一聲精於算計,娶了你這麼個傻媳婦也是千年難遇的福氣。我不是病好了,而是厭倦了,懶得跟他們明著較真兒,暗著算計了,索性就放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