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帝不做任何解釋,隻是突然起身讓身側的黑衣男子準備一個厚一些的鬥篷,男子領命出去,片刻後手中拿著一件隻有寒冬臘月住在冰山裏才需要穿的雪白鬥篷進來。
泠帝示意清流跟著走。
清流滿腹疑問卻知問了也得不到回答便放棄了,默默地跟著。
泠帝一行人,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久,泠帝突然遣走了多位侍從,隻留下黑衣男子、清流和音絕影。
沐德殿。泠帝寢宮。
清流詫異許久都不知為何泠帝會帶他們來到這裏。
布置奢華,卻不晃眼,看著極是舒適。
於是又是一番繞路,在一堵牆麵前,泠帝停住,將黑衣男子手中的鬥篷取過,行至清流身後,一抖鬥篷,輕輕地為清流披上。
清流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住,任一件可以捂出一身汗的鬥篷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肩上。身側的音絕影眼光一閃,唇角勾起邪邪一笑,不知是何深意。
“子毅,在外候著吧。風姑娘,裏麵冷,注意些。”泠帝一如既往的寒潭目讓清流覺得即使是關懷的話語都聽得冷颼颼的。
麵前的牆不知怎麼就打開了,一陣冷氣撲麵而來。
清流裹緊鬥篷,還刻意向裏麵縮了縮。泠帝和音絕影都有力量護體並不會感到寒冷,可憐了這個一無是處的“虛無”體質的清流。
泠帝在前麵帶路,走得小心,因為地麵都結了冰,密室內亮晃晃地一片冰天雪地之景。泠帝什麼時候早了這麼個冰窟窿,天天睡在上麵,他都不怕有冷風鑽過去嗎?
偶爾有化冰滴水之聲,聽著隻覺得涼意從腳底直上心頭。
下了百來級台階才看到地麵。清流神經緊繃,生怕腳底一滑,從台階上一路滑下,不被摔死也會被凍死。
又是幾十級台階,這路一直走不完,清流感覺體內的血液都快被凍住了,越往下走越難受,不僅僅是凍得難受,心裏似乎有奇怪的恐怖氣息頓生。她不敢問,她的話語似乎都被凍住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扇門,泠帝一碰就慢慢地移動起來。這裏麵似乎更冷。
室內正中一個長方形的大冰塊首先吸引了清流的目光,她隨著泠帝走過去,細看竟然是一座冰棺!
冰棺很結實清流幾乎沒有找到棺蓋的痕跡,踮起腳尖,棺蓋之內的一張蒼白的容顏讓清流倒抽了一口冷氣,幾欲昏厥。
夏小涼!
竟然是一年前到隨風堂典當自己的夏小涼!
“她就是涼漱。”音絕影這時壓低著聲音向她解釋,好像擔心聲音一大就會將她鬧醒。
泠帝依舊不語,望著涼漱的目光懊悔、悲戚、痛苦。全然感覺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一般,盯著她蒼白姣好的容顏。
印象裏的夏小涼,也就是涼漱,有著一雙自信堅毅的妙目,周身都散發著積極上進的氣息,做起事來也是勤快利索。是她看好的夥計。
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時候,她曾經問過清流如何見到神風帝君,那時的帝君便是泠帝的父親。清流知道的並不多,沒有告訴她,但是清流一直疑惑她為何想見帝君。
一日她說去求見帝君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當時的夏小涼和自己一樣沒有任何能力。也是因為同情清流才收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