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斂衽,抬步向鬆柏院走去。還沒進正屋,就聽見內室中的笑聲。秦黛進到內室中就看見文氏正朝她招手。
“老夫人正說著,說大小姐怎麼今日還沒來呢,可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麼’。”
“是呢,我還說著,今日朱雀大街照例有燈節,還想早些放你回去,晚上好去看燈節了。”
“可是……”
文氏看出秦黛心中的猶豫,笑著說:“不妨事的,帶上一頂帶金褍紗的葦帽就好了,帶了金褍紗的,隻能從裏往外看,外麵是認不出你的。”
秦黛如今骨子裏遺傳於文氏和裴氏的外向性子,已經在這些最後的閨閣日子中洶湧澎湃,如今又有文氏這麼一說,自然打消了對去燈節會的顧慮。
“是!”
秦黛回到畫心閣中,就讓竹喧蓮舟伺候著換了衣衫;
將原來玫瑰紅的對襟的繡十八學士的緞衣,換成了一件湖水藍的抹胸紗衣;
將頭上的紅珊瑚和合二仙墜珠步搖換成了一隻水色的梅花玉釵;
將額間的粉玉花鈿拿掉,用藍杜若胭脂在如雪的眉心畫了一朵蜿蜒曲折的梅花;
將耳垂上的明月鐺換成墜藍水珠的耳墜子;
將腰間的羊脂玉佩換成了一隻近身的藍色合歡結;
腳上的金絲履換成了細格布的布鞋;
金褍紗的圍帽也不帶,隻著一頂普通細密的白紗帽。
一身的大家小姐應有的貴氣換成了小家碧玉的婉約……
京城之中這樣的小姐多了去了,再不會有什麼人關注的,隻是這樣一來。危險係數未免增加了不少,所以隱藏在身後的護衛就不能少了,遊玩的樂趣又刪減些。
用過五人的家宴,等大哥二哥出門看燈好一會了,又陪著裴氏在鵝卵石上散了會兒步。看到天色漸黑,就帶著整裝過的竹喧蓮舟和隱藏的護衛出了秦府大門,來到了朱雀大街。
“小姐,你為什麼不和大少爺二少爺一塊出門呢?那樣就不用帶這麼多護衛了…”
“蓮舟,你說呢?”
“依奴婢看,如果小姐這樣做,便是將小姐的身份昭然若揭。小姐本是出身大家,如今又已經許配給晉王殿下。身份尊貴。今日出門的大家小姐並不在少數,如果被人知道了,於小姐的清譽有損。而且,小姐今日的裝束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為自己生活增加樂趣。要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難免掃興。”
秦黛並不多言,隻是朝著朱雀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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